第三十二章 妙
近段时间都是她给帕皮特带早餐，所以今天没带，显得尤为突兀。
早上光顾着想噩梦......忘记给帕皮特带早餐，她完了。
“啊哈哈哈哈......帕皮特今天有吃过早餐吗？诶对了你和卡戎昨天怎么样？研究有没有进展？”林小暖尬笑着想要把此事揭过去。
帕皮特没有回答林小暖，而是直接绕过她来到身后，左手紧握住林小暖的手而眼睛盯着帕皮特。
“你为什么会在柯林车上？你为什么会和柯林一起出现？”
林小暖猛地一惊，因为帕皮特的声音不仅有些严肃，还一反常态地说着很长的话。
“帕皮特你先别激动......”她连声想要为李袖招解释。
“因为，今天早上，我是和小暖一起从家里出来的。”李袖招淡淡地瞄了林小暖一眼，眼神温柔甚至带着罕见的宠溺。
帕皮特：一起从“家”里？！
林小暖闻言猛地抬头，拼命冲李袖招眨眼睛——宿主！你可别害我了！还有呢？下一句呢？
李袖招目光与她交错，唇间扬起一丝轻笑，就是不说出两人住在一起的原因。
“帕皮特你别乱想！其实是因为我昨天刚好发现同桌是他，而且他最近一段时间空闲，所以请他做我的家庭教师每天帮我补课，就这么简单。”
“还是你的新同桌？”帕皮特转过身，目光有点受伤，“你听不懂可以来找我，柯林。”
“......这不是坐的近了方便么。”林小暖努力辩解。
“卡戎今天就能跟着你了。”
“......她讲的我听不懂。”
“家庭教师可以住在外面。”
“我晚上要补课到很晚。”
一问一答，林小暖终于忍不住了，反握住帕皮特的手将他拉近了些，凑近他耳边悄声说：“其实我为什么对他这么殷勤你应该知道吧？他对我们的婚约没有任何威胁，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他而跟他有什么超出朋友之外的关系，我甚至每天都还害怕他扭掉我的脖子呢！但是他在机械制造和神经网络上的天赋简直是罕见，所以直到毕业之前我都要讨好他让他最终加入我们柯林家族，这么一说，帕皮特，咱们可还是竞争关系，你不拉拢他，那将来他进了我们柯林家族的研究院和实验室，你可不要怪我下手早！”
极近的距离，帕皮特似乎都能感觉到对面的呼吸，双目对视，他的脸迅速发红。
“可，可是柯林......小暖，你想要，我不会跟你抢。”
帕皮特磕磕巴巴地说着，眼睛里都是认真。
“啊那也没办法啊，因为我已经跟他打好商量了......那下一次再有什么计划，我预先给你报备吧！”
林小暖像是达成共识一般摇了摇帕皮特的手，随即松开。
报备，听上去，似乎柯林已经将他作为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了？毕竟柯林从来都很任性，有时就连林父都不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帕皮特心头微甜，刚刚看到李袖招和柯林一起从飞车上走下时的不快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对，应该叫小暖，他是小暖的未婚夫，不能再喊柯林了。
帕皮特的脸还是越来越红。
“小暖，还有一件事。”
“什么？”
帕皮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李袖招的体质是P2，所以我们在这个距离小声说的话，他都能听得见。”
林小暖：......
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是不是说过扭掉脖子？
“你怎么不早说？啊qwq？”
她踮起脚透过帕皮特肩头看向后面。
李袖招正懒懒散散地靠在“大将”上，见她看了过来，丢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小暖：怎么就管不住嘴了？！
“小暖。”
“啊？”林小暖被帕皮特摁着肩膀站好。
“你今天没有给我带早餐。”
“......我错了，今天中午请你吃好的？”林小暖面上微笑，内心肉疼即将出现的“破费”。
“好。”帕皮特冲林小暖笑了笑。
他的脸很清秀，平日里一直呆头呆脑的，但笑起来时忽然有一种又甜又干净的感觉，像是在昨日一夜雨后，空中清新的氧气。
看的林小暖很想抓拍一张，作为自己教室桌面上的屏保。
毕竟这么阳光的笑容实在很让人心情舒畅。
“帕皮特，你热吗？”
“不热。”
“那你脸为什么红？”
“没有。”
帕皮特立刻收起了笑容，正了正领子，重新变回一脸严肃。
虽然脸上的红色还是没有消退。
“我上午下课后给你通讯啊。”
“好。”
......
又闲聊了几句后，林小暖终于告别帕皮特，和李袖招一同前往“迎风楼”教室。
“同桌啊。”
“嗯。”
“你不是帕皮特的朋友么？怎么你们俩今天打完招呼就没怎么说过话了？”林小暖好奇发问，“你们平时的朋友相处模式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
林小暖等了半天，见对方没有接着说更多就忍不住再次发问：“那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你们又是怎么成为现在这样的朋友的？”
“小暖，我们不是朋友。”
林小暖愣了一下。
等等，所以他刚刚说的“不是”，是指不是朋友么？
“可是帕皮特他拿你当朋友。”林小暖追了上去，“他一直在拒绝和别人交流，但除了你。”
“也除了你，不是吗？”
“呃......”林小暖被堵了一句，“那在你看来，你和帕皮特之间不是朋友又是什么呢？
李袖招腿长，迈的步子大，林小暖因为思考着一时有些拉下，再抬头往前追的时候只能看到李袖招的背影。
早上的阳光很温暖，但不知道为什么，将提包搭在肩上的背影看起来意外清冷，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意味。
“雇佣关系，我和你也是雇佣关系。”
林小暖的脚步不经意变慢。
她知道帕皮特的机械臂是李袖招负责设计的。
......也对，自家宿主的心理谁都猜不透，所以要成为朋友哪有这么简单。
只是这样想着，后面一些关于李袖招和金的曾经、苏菲的认识过程等等有过去生活的询问，也都因为不是朋友而显得有些越界。
林小暖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下去。
有李袖招领路，两人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教室。
“哦~看看这位是谁？美丽的柯林小姐，早安~”
金在自己椅子上坐着，吊儿郎当，举起手中的豆浆杯朝刚进门的林小暖举杯。
他身边的苏菲则默默坐远了些，生怕被传染一样。
“柯林小姐，你和李昨晚没喝酒吧？”
林小暖走近座位坐下，抱着书包摸椅子扶手：“喝酒？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喝酒呢？昨晚一直在补课，而且都过了半夜我都忍不住睡着了......等等，你为什么要问我喝酒没有？”
“没有喝酒好，那你昨晚的转账行为就具有相应的法律效力，按照空中花园第1巡回法庭第1639号案例，柯林小姐以后可不能主张要回那一千五百万......唔唔！”
林小暖一把摁住金的嘴巴。
她怕金把她昨晚转账一千五百万源的事情说出来，可能会让李袖招觉得她在施舍他们。
虽然她确实是因为李袖招昨晚说的悲惨境况想要帮助他们，但绝对不是施舍。
李袖招在她身边坐下，似乎并没有对金的话太注意，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改变。
应该是没听到。
林小暖松了一口气，放下手，冲金翻了个白眼：“知道啦知道啦！一次揭过，从此我们一笔勾销。”
“爽快！我就喜欢和柯林小姐这样的人做生意！”金笑嘻嘻的。
“上课了上课了，走走走。”
林小暖推着人转了过去，继续摸自己椅子上的扶手。
昨晚走的时候她没有收桌板，但因为这个教室由后勤人员1221打扫，所以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桌子已经收好。
......她昨天是怎么把这个桌子放下的？
林小暖想了想。
桌子是金帮她搞下来的，小篮子是自家宿主帮忙放下来的......她就真的上了一天课还是搞不定这个小桌子呗？！
她犹豫着看了身边的李袖招一样。
恰好对方也正好看过来。
视线相对，她还没说什么，就见李袖招叹了口气。
他倾身向这边扳下扶手，非常顺利地将桌子放好，又将扶手下面的小篮子拉出来。
林小暖：同桌同桌！天下第一！同桌同桌！天下无敌！虽然你不爱我，但是我还是要比个心给你呜呜呜......
“谢谢！”
她傻嘿嘿地冲李袖招笑笑。
落在其他同学眼中尤为奇怪，特别是坐在李袖招右手边的那位同学，一脸惊悚，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林小暖眼里闪过疑惑，正试图寻找出那位同学“一脸惊悚”的原因，自家同桌在身边却忽然开口：“要开始吗？”
“噢噢，开始开始。”
林小暖收回目光。
两人的长桌已经亮起明光，李袖招已经将昨晚的进度拉出，视频和系统以及题目演示等等都摆好准备开始。
在来学校之前她已经和李袖招商量过，既然她听不懂教授的授课，而李袖招的知识水平又远远超过课程内容不用听课，两人又是同桌，干脆利用学渣和学霸共同空闲出来的上课的时间偷偷补课。
反正是最后一排，教授在上面讲嗨，他们俩在下面补课，互不干扰嘛！
“昨晚你是在这部分打瞌睡的，我们就再从这里讲起，顺便也回忆一下昨晚的内容。”
林小暖老脸一红，头默默低了下去。
补课睡着什么的听上去真的罪大恶极。
李袖招注意到林小暖的小动作，刚刚的低气压莫名消散了些，眉眼舒展。
“首先，还是大结构重复，机械语言的概念、流变......”
两人头慢慢凑近，低声讲着。
坐在不远处前排的一位同学回头，恰好发现了这一幕。
窗户已经被打开，被一场雨冲刷过的天空显得很干净，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最后一排两人身上。
少女扒着桌子边，用手中的笔点点桌面，脸上是时而懊丧时而傻笑时而恍然大悟的表情，有趣又可爱，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年似乎也受到她影响，在温暖的晨光中变得温和而懒散，完全没有曾经凶神的样子，有时还会屈起手指弹少女的头，目光里有笑意。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不可能！
他“噌”地坐回去推了推自己同桌，在桌面上取了便签网上写字：“喂！看最后一排！”
同桌茫然地转过头去，接着，一脸惊悚地转回来，愣了几秒之后抬手打字。
“卧槽！”
见别人跟自己一个傻样，那同学开心了，又喊了坐在前面埋头整理文档的同学，将自己刚刚写的便签滑到她桌子上。
前排转头，又回头，碰碰她的同桌......
70人神经网络聊天室：新消息。
“@全体成员，C-15的，都往最后一排看。XXX你别到处乱喊人了不会用神经网络了？傻了吧艹别拍我了！”
“我去，我肯定是看傻了，没反应过来！C-15的大家都往后看啊别拍同桌了，咱们还有神经网络直接无接触交流呢！@全体成员，别被发现了，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啥事啊？”
“有病吧快上课了。”
“难以置信.JPG”
“卧槽！”
“怎么了？”
“咋啦咋啦？你们C-15咋啦？”
“我恋爱了！啊啊啊啊还是昨天的小姐姐她好好看好可爱......”
“小姐姐哪儿呢哪儿呢？C-15？”
“最后一排”
“小姐姐叫柯林。”
“XX你就嘴上说说吧！柯林也是也敢都动的？”
“我还以为她昨天只是来坐坐......今天居然还在这儿？”
“柯林=kl=可怜。”
“哇！柯林？”
“什么柯林？那个柯林？你们班？”
“不愧是凶神。”
“多久了，他们俩？”
“谁看见的？谁？”
“麻的，绝了.JPG”
“我要是跟我别班的朋友说他们都不可能相信！”
“老子从没见过凶神这么随和过！真他奶奶开眼！”
“我来了！我到你们教室后面的窗口了，哪儿呢？我可以装经过看一眼！”
“最后一排。”
“左后方，靠窗。”
“小姐姐谁？柯林？”
“跟他做同桌的最长记录保持者还是去年那个，8小时后换位，这个从昨天坐到现在？”
“不是啊不能用时间比较啊你看他表情！你见过他这样对别人？”
“昨天来的，小暖·柯林......教授还点名了。”
“雾草。”
“新神诞生了，就是柯林小姐姐！”
“她怎么去你们C-15了？她不是在贵族那边吗？以后真要和你们一起上课？”
“新神啊雾草，刚看见你们消息。”
“雾草。”
“凶神恋爱了吧，爷青结。”
“我也想去C-15认识一下柯林小姐（害羞）。”
“做梦吧你.JPG”
“金没反应？”
“昨天我看到金跟小姐姐说说笑笑，柯林小姐真乃天人！”
“呵呵，柯林小姐就是花瓶、年年倒数第一、脾气贼差，你们都不知道她吗？说不定就是贵族那边待不下去来这边混混，但是我们这边她更混不下去，过几天可能就走了。”
“脾气差？不是吧......”
“柯林小姐看起来也挺好说话的啊，笑起来温温柔柔的。”
“贵族都这样......”
“昨天柯林小姐站起来回答教授问题，教授还说她算法找的巧，我听着思路也很清晰，不至于年年倒数吧？”
“你们有没有谁还记得上周大课？柯林好像拉着凶神出去了？”
“so？”
“有内味儿了。”
“柯林小姐在追凶神？”
“......妙啊。”
“妙啊。”
“妙啊。”
“妙！（打破队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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