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笑倾城
次日清晨，静谧朴实的破崖村，被阵阵脂粉之气所笼罩。各家各户的闺秀们，都穿戴一新，打扮得如春日下的迎春花，热情娇艳。
除了参选的闺秀及其亲属之外，还有众多为自家已过弱冠之年尚未娶亲的儿子，选择媳妇儿的家长。
秦茜儿和谢绿珠两人，也是家人的陪伴下，携手向会场走去。
“姐姐，好像有很多人在看过来呢。”绿珠有些尴尬和紧张的拽着茜儿。一边走，一边偷瞟着周围的人。
“你长得漂亮自然有人围观的。自信些，抬起头来！”茜儿鼓励着绿珠。
不大的广场上，村长和班大人坐在看台最中间，望着台下各式各样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村长骄傲的望着班怀仁说：“班大人，怎么样，没骗你吧！咱们村里姑娘的质素可好着呢！”
班怀仁淡淡地“恩”了一声，随即继续用急切而探寻的目光扫视着台下的美人们，“怎么还没到呢？”
广场外围，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们，也都挤来挤去，各自形容着自家姑娘的好。
“你们不知道我家姑娘冬儿，打小生出来的时候，算命的就说了，将来是大富大贵的命。这次选拔，一定能够胜出！”
“哼！江湖术士的话岂可尽信。选秀是讲实力的。你也不看看你们姑娘的身段，像个水桶似的。你看看我们家嫣儿。那柳条小腰，杏眼小嘴。那才是美人的代表！”
“你…你…你懂什么呀。我姑娘那叫好生养。将来嫁给王上，生他几个大胖小子，那就是母凭子贵。你们姜嫣生得出来嘛？！”
“闭上你的乌鸦嘴！”
“诶！你们别吵了。快看，那边来了两个美人儿呢！”
茜儿和绿珠双双来到广场外围，被这庞大的阵势给惊住了。
她俩正在想怎么挤进去，结果面前的人主动给她们让了一条路。一边让，还一边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诶？这两人是谁啊？没见过呢？”
“那个穿红衣服的我认识，是秦府的孙女，前日才来的。”
“那粉衣服的呢？挺眼熟的。”
“是啊，咱村没见过这号美人啊？”
“呵呵，真漂亮。能取回家当老婆就好了！呵呵”
“你想得美。这么个大美人当然是送给王上啦，能便宜你？！”
“哎呀，那个粉衣服的美人儿好像是绿珠呢！怎么变这样了啊？”
“是呢，是呢！平时没看出啊！原来这么漂亮。感觉比秦家的孙女儿还要美上几分。”
“走宝咯，走宝咯。怎么我早没发现呢。早发现，早就提亲，成我老婆咯！”
茜儿和绿珠相互紧靠着，慢慢地从指指点点的人群中走了进去。
在两人被人群包围的同时，秦匡搀扶这两位老人，在人群外观看着。
“老头子，你看，咱们孙女儿可真是出类拔萃呢！”
“是啊，这下我们秦家可扬眉吐气了！”
“可怎么茜儿弄一个绿珠来和她争呢？真没搞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匡儿，你说呢？”
“……茜儿……茜儿说，绿珠是个好姑娘，家里过得苦，帮她一下，说不定后面可以过上好日子。”
喧哗异动的人群将班怀仁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很快他发现了他等待已久的人——秦茜儿，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
村长发现了班怀仁的举动，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心中暗骂：“咦？秦家的孙女儿。哼！这秦老头真是好命，走了个漂亮女儿，又来个漂亮孙女。”
茜儿和绿珠终于来到了广场中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相对一笑，安静的排在了队伍中间。
姑娘们依旧陆续进场中。茜儿左右环视，叹道：这破崖村可真不愧是美人村呐！燕瘦环肥，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巳时已道！选秀现在开始！”村长扯着嗓子对着台下的姑娘和场外的观众喊着。
随着台下的一阵欢呼和躁动，决定姑娘们命运的选秀活动正式开始了。
“现在进行第一轮筛选——外貌！”村长扯着嗓子继续喊道：“请各位姑娘五个一轮，依次站到看台前面的高台上，供班大人筛选。”
“茜儿姐姐，我好紧张！”绿珠扯着自己的袖子，有些神色惊慌的看着高台上正在展示姿色的同村姐妹们。
“别怕，你是最漂亮的。相信我。待会儿上去，身子别这么僵硬，腰软一点儿，大方给班大人笑一笑就行。”茜儿安慰道。
“哦……”绿珠还是脸色苍白。
“你们几位做好准备”一旁的秩序人员对着茜儿和她身边的几位女子说道。
“到我了，我先上去了，别紧张啊！”茜儿说完，跟着前面的领队就上了台。
清晨的太阳已经发出绚丽的光芒，茜儿一身火红的裙褂，给金色的阳光又增加了一丝热烈。这热烈强烈感染着展示台外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看台上的班怀仁，另一个是人群中的秦匡。
班怀仁见期盼已久的倩影就立在离自己不远的高台上，不由得一激动，站了起来。
见台上的班大人注视着自己，茜儿不卑不亢，沉着冷静的对着班怀仁点头微笑，算是简单的打过招呼。
班怀仁满意的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请诸位姑娘展示身段！”
听到命令，台上的五位姑娘互相看了看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相视笑了笑。
有的像根木头似得僵硬的在台上转了个圈，手上还不停地拧着自己的手绢。
有的很不好意思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偷偷发笑，笑得杵在原地，上下抖着肩膀。
还有的左顾右盼，不知该摆什么姿势，皱着眉头，一头冷汗。
班怀仁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女人，皱了皱眉头。这种质素怎能送去和亲！不能达成目的不说，简直就是有辱国体。
深锁的眉头下，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面前秦茜儿……
只见茜儿缓而轻的微抬双臂，两手兰花指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宽大的衣袖口。一双含情默默的双眼，扫过班怀仁的脸庞后，上身一个回转，随即用右手衣袖轻遮小口，含蓄的微笑着看着班怀仁。
如此波澜不惊的微笑，却给人如狂风突袭的窒息感，这样如呼吸一般熟练的动作和笑容，把茜儿自己都惊住了。
“此乃仙子……”班怀仁也魂也被钩去一大半儿了，喃喃的念叨着，“这就是我要的美人。”
茜儿转过身，对着班怀仁轻轻下蹲，做了个揖，缓缓地走下台。
此刻台下的一名绝色女子，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秦茜儿。只见她眉头深锁，仿佛在努力辨认着什么。但当她听到村长用很不满的语气公布“这一组，秦茜儿姑娘通过”后，喃喃的说了一句：难道只是人有相似吗？但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和我作对呢！想到这里，这位绝色女子又一脸妒忌和阴狠的神色浮现出来。
台上，茜儿神色复杂的听着这一结果，不知是否该开心。此刻，秦匡也是神色复杂。看着心爱的“妹妹”在台上对另一个男人抛着媚眼，真是有冲动立刻冲上抬去，一剑宰了班怀仁。
“匡儿？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很紧张吗？”秦婆婆关心的问着孙子。
“没事”秦匡紧抓着剑柄，眼冒怒火地盯着班怀仁。
“紧张什么呀。茜儿肯定会胜出的。你看，班大人好像很看重茜儿呢！”一旁的秦家老爷很不识时务的回了一句。
秦匡拳头捏得更紧了。
“谢绿珠姑娘准备了。”
“嗯”
绿珠跟着领队也缓缓的登上了高台。此时的班怀仁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苏醒过来，眼神还停留在等候区的秦茜儿身上。
高台上的绿珠和其他人村姑一样，有些手足无措，紧张冒汗。
不过绿珠虽然紧张，但一双美目还是被场外的一个青年男子给吸引了过去。黑色骏马旁边的他显得是那么的英俊挺拔，深锁的眉头仿佛有千丝万缕种解不开的愁绪。绿珠被深深的吸引了。
“咦！他是看过来了吗？在看着我？！”绿珠望着远处英俊青年的目光，有些慌乱地眼神闪烁。
场外，这位英俊的年轻人正是秦匡！没错，他是看着高台的方向，可却透过高台，用炽热的目光凝望着另一个人——秦茜儿。
“请诸位姑娘展示身段！”一旁的司仪发出指令。
响亮的下令声将绿珠小鹿乱跳的心拉了回来。只见绿珠一个愣神，随即轻轻侧头，偷偷的用眼神张望着依旧看向高台的秦匡。深邃的目光点燃了绿珠心里的爱情火焰，炽热的火焰映红了她粉嫩的脸颊。
等候区的秦茜儿看着绿珠的小模样，心里一阵窃喜，急忙望向班大人，看他有何反应。
可此刻的班大人尚未从茜儿惊艳的回眸一笑中清醒过来，依旧凝望着自己。
茜儿赶忙使眼色打手势，示意班大人快看台上。
秦茜儿异样的举动，终于让班大人尴尬的转过头看向高台上的姑娘们。心想：还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山野村妇和庸脂俗粉怎么能和你比呢？
但就是他看向台上的一瞬间，再次愣住了。
眼前这位姑娘就像秋天刚刚被吹红的枫叶，随风撩动着他的心尖。又像初春刚刚发芽的柳条，含蓄而甜美的绽放着自己的生命力，让人对春天的美好产生无限遐想。如果说刚刚的茜儿回眸是一朵娇艳的玫瑰，那绿珠则是初夏含苞待放的睡莲。
台上的绿珠姑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打动了班怀仁。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的秦匡。轻柔的粉色衣袖，轻轻的遮挡着自己看见心上人的窃喜和娇羞。没错，这是偷偷爱慕的滋味，带着初恋甜蜜的微笑。
就是这样自然而真切的幸福美好笑容，赢过了秦茜儿的美艳一笑，打动了班怀仁，也让茜儿了解了一件事：自己这个娇羞的绿珠妹妹，真真切切喜欢着自己的挂牌哥哥秦匡。
“绿珠啊绿珠，既然笃定要进宫，又何必把心放在他人身上……”秦茜儿喃喃担忧着。
再看向台上的班怀仁，只见他温柔的微笑着，轻轻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茜儿知道，这第一关就算是过了。但她却并不知道，班大人这种满意的神色，并不是仅仅是因为被绿珠的甜美所吸引，而是更加觉的有了秦茜儿和绿珠两位气质完全不同的美人助力，这一火一冰，一刚一柔的两重魅力，定能俘获恒昌国君的心。
“王上！臣总算不负所托！”班怀仁心里无声的感叹着，眼中燃起兴奋的火焰。
绿珠涨着自己通红的脸坐在了茜儿旁边，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茜儿姐姐，你看，我真的通过了呢！”
茜儿拍拍绿珠的头，道：“那是自然，你是最美的！”
班怀仁一脸欣喜的望着旁边的两位绝世美人，仿佛已经看见了恒昌国君在美人环伺下，氤氲沉沦的样子，又仿佛看见了自家王上振臂一呼，攻城略地的豪情之状。想到这儿，班怀仁再次嘴角上扬，舒心的坐回主位。
世人皆知恒昌国君赵志凌和临水国君班沐，幼时机缘巧合，曾拜在同一师傅门下学习治国之道。恒昌临水两国紧邻，临水王凭着这同窗之谊、兄弟之情，在这恒昌称霸的时代，让临水可以偏安一隅，独立与恒昌之外，与恒昌成为兄弟邦国。
但世人不知的是，临水王班沐一直嫉恨着他这好兄弟赵志凌。幼时在师父面前，自己逊于聪慧灵动的他；情窦初开时，爱慕的师妹又选择了风流俊逸的他；执掌一国时，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国之军事财力却总是弱于他执掌的恒昌国。这多年来的压制，早已在表面和睦的二人中，生出了巨大的裂痕。
班沐自问是个知人善任、仁厚节俭的君王。两国和睦之际，自己努力休息养民，善用人材，完全按着师傅教导的仁君所应走的路，努力地践行着。但没想到，多年过去，自己竟然还是输给了那狂放不羁，风流好色的赵志凌。
既然正道走不通，那自己就抛却所有的束缚，用阴招把那狂妄的赵志凌拉下君王宝座！他不是风流不羁吗！好，那就送他几个绝色女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祸水乱国！
班怀仁深知自家王上的霸权欲望，自然是全力辅佐，让王上登上这中原霸主的宝座！
想到这儿，班怀仁的目光再次专注到高台中央。
此刻高台上站着一位艳丽绝伦的女子，乃破崖村林家的独女林嫣，自小就生得一双凤目，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总是有一丝狡黠的目光若隐若现。红嫩的小嘴只需向上微微轻挑，一股动人心魄的神秘美感就立刻弥漫全身。此女就是刚刚在台下用阴狠目光凝视秦茜儿之人。
班怀仁微微点了点头，道“此女聪慧灵动，可以栽培。”
高台上的林嫣仿佛看懂了班怀仁的心事，骄傲的一笑，随即一个回旋，开始展示起自己的身姿。只见她单脚独立，双手伸展，另一只腿缓缓上抬，最终越过头顶，一副美美的大雁展翅图跃然眼前。
“好！！！！”台下一片欢呼和掌声。
茜儿和绿珠也看呆了。
“这……这是谁家姑娘呀？”茜儿疑惑的问绿珠。
“这是嫣儿姐姐。是咱们破崖村的村花。在姐姐没来之前，大家都认为，嫣儿姐姐绝对是拔得头筹的人选！”绿珠一脸崇拜的模样说着。
“哦……确实不错！”茜儿心悦诚服的点头道，但心内仍旧疑惑，为何自己对此女感觉莫名熟悉？而且，这小小的破崖村是如何□□出这等凌厉女子的？
台上的林嫣也在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旁边的茜儿和绿珠，鼻子轻轻一哼，鄙视地冷笑着：“纵使你长得像她，也绝不会赢我！”
女人之间的眼神厮杀自然是没有逃过班怀仁的双眼。斗争虽然代表着不和谐，但此时此刻的班怀仁却对这几个女人之间的斗争相当兴奋。
“恒昌国君的后宫，佳丽成群，想要力压群芳，光靠美貌怎么能够呢？智慧、好胜心缺一不可。这个林嫣……不错……”班怀仁不露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女人。心里已经开始构思培养林嫣的全过程。
就这样，竞争激烈的选美比赛进行到了中午，晋级等候区内已陆陆续续的有十位佳人等候。小小的看台上，已因为这十位佳人而泛起无限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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