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才艺准备
“第一轮比赛已毕，落选的姑娘可以先行离去了。请等候区的十位姑娘暂且休息，未时开始进行第二轮比赛——才艺！”
“啊？！茜儿姐姐！才艺？！我除了浣纱什么都不会！怎么办？”绿珠慌张地拽着茜儿的手，期盼着神通广大的茜儿姐姐再次大显神通，帮助她晋级第二轮比赛。
可这次，秦茜儿让绿珠失望了。
茜儿一脸抱歉的看着绿珠。才艺表演，都是自小打下的童子功，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一时片刻，又哪里能拿出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好戏呢？然而奇怪的是，茜儿担忧的只是绿珠，却丝毫没为自己担忧。仿佛才艺什么的，都是些信手拈来的东西。
“茜儿姐姐，怎么办呀？”绿珠快要急哭了，抓着秦茜儿的手臂用力摇摆着。
“哼！”姜嫣从一旁经过，上下打量着面前慌张的二人，鄙视的冷嘲道：“怎么？没有才艺啊？啧啧，那就可惜咯，白白浪费了这两张白净的脸蛋，不但让班大人失望，还给咱们破崖村丢脸！哎，这样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和班大人到京城去咯！呵呵！”姜嫣捂着小嘴，边笑边瞄着愤怒中的两个人，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茜儿姐姐……”绿珠一脸黯然的望着秦茜儿。
“……她会很多才艺吗？”秦茜儿没有恼怒，反倒是好奇这样一个骄傲如孔雀的女子，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应该是吧……”绿珠低落的答道：“嫣儿姐姐以前和我们这些浣纱女也差不多，但前些月生了场大病，就忽然变了。听说莫名其妙会了很多东西，不过我们都没见过。”
“哦？！”姜嫣的背景让秦茜儿更加好奇了。
“轰！！！”伴随着一阵刺眼的白光，整个破崖村的上空炸开了几个响雷。台下的村民们都一阵慌乱，四下散去。台上等候表演的美女们也柳眉微蹙，望着主席台上的村长和班大人。要知道这个专为比赛而搭建的高台，可是没有任何遮雨设备的。这春雷中的雨虽然没有夏季的雨来得狂暴，但也足够然女子们脸上的脂粉溶为一团了。
班怀仁和村长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对着姑娘们们宣布道：“今日天气有变，暂停比赛。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姑娘们请先回家等候，待天气转好之后，再行通知比赛时间！”
姜嫣冷笑着撇了一眼茜儿和绿珠，长袖一摆，昂首挺胸的走了。
班怀仁意味深长的微笑着看了看几位佳丽们，翩然而去。
绿珠长舒一口气高兴的望着秦茜儿，说道：“茜儿姐姐，这真是老天都帮我们！现在有时间回家想想改准备些什么样的才艺了！”
茜儿点点头，拉着绿珠的手，往秦府走去。
秦府内，茜儿和绿珠更换下长裙大袖的华丽服饰，穿着简单的日常单衣，脚及木屐，在走廊上哒哒缓步而行。
绿珠皱着眉头，楚楚可怜的拉着秦茜儿的手，道：“茜儿姐姐，这个雨应该下不了多久的。我们表演什么呀？”
秦茜儿也在苦苦思量着。没有了才艺基础做后盾，临时凑出来的表演只能抛开技巧，以噱头取胜了。但什么样的表演，又有噱头，绿珠又能做呢？茜儿坐在走廊的一旁，柔声道：“容我在想想，妹妹别着急……”
可尝了第一场获胜滋味的绿珠，哪能平静得下来，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自己绝不愿意就这么让它烟消云散。焦灼的绿珠，穿着木屐在茜儿面前来回快速踱着步子，发出哒哒的撞击声。
秦茜儿随着这哒哒声，不由自主的用手指敲打起节奏来：“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敲着敲着，茜儿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副朦胧的画面：凹凸有致的绿珠，身穿轻盈贴身的舞裙，用轻快而有力度的舞步在雨中舞蹈旋转着。四溅的水花发出沙沙声响，和脚下的木屐一齐和鸣，激越而不失妖娆。
想到这儿，秦茜儿忽得一下坐起身来，眼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对着绿珠说：“有了！”
绿珠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恍然道：“姐姐有办法了？”
秦茜儿笑着点点头。
绿珠闻言，高兴地蹦了起来，拉着茜儿的手说：“是什么呢？姐姐快告诉我！”
秦茜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着茜儿的手，让她转了一圈，喃喃的思考道：“还差点儿什么……”
绿珠心里咯噔一下，担心的问：“什么？”
秦茜儿一挑眉，叫来一位老仆，吩咐道：“钟伯，帮我收集一些铃铛。就是那种挂在马匹骆驼颈脖上的圆铃铛。大大小小都可以，越多越好。今天就要！”
钟伯点头答应后，变快速出去准备。
见钟伯离开，茜儿这才微笑着问绿珠：“珠儿会跳舞吗？”
绿珠低下头说：“不会，家里穷，从未学过。”
茜儿宽慰道，“没关系，那珠儿你会浣纱吗？”
绿珠这才抬起头来，努力点头道：“这是自然，打小就会。以前秦家二老，还把最珍贵的布料分给我浣洗呢！”
“你将这条走廊当做小溪，做几个浣纱的动作，我看看。”茜儿说完，退到一旁。
绿珠啊了一声，红着脸，随意将双手用力向前一舒展，仿佛双手持着很长的布匹，准备扬在空中，一遍在水中摊开冲洗一般。然后，她又假意做了几个匐下身子，在水中涤荡衣料的动作，最后，再一个回转，假装将水中的布料扯了出来，又在空中抖了抖。
这都是非常朴实的浣纱动作，但因为绿珠做的非常熟练，又很有力道，柔美中显得十分刚健。
茜儿拍拍手道：“很好！”
绿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姐姐让我做这些动作干什么？”
茜儿这才像教书先生般，说：“这，就是舞蹈的基础。”
“啊？！”茜儿吃惊道：“用浣纱的动作来跳舞？”
茜儿神秘笑，道：“相信我！我们虽然没有扎实的舞蹈功底，但我们会胜在有特点，以奇至胜！”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一个下午，不时有一阵阵铛铛的铃声伴随着落雨的声音，给凉意袭来的春天，带来一阵轻跃。
眼看夜幕就要降临，秦匡负手立于花园凉亭中，在这满是雨腥味的静谧中，感悟着去年今日的不同。忽然，一阵阵空灵的驼铃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那种沧桑的滋味，仿佛把自己的思绪给牵引得更远了。
那沧桑悠远大漠般的驼铃声，带来的确实一位身姿婀娜的青衣女子。
只见她袅袅而来，纤细的手臂和修长的双腿，浮动着飘逸的裙摆。湿润的春风吹过，将腰间的大小铃铛也带着一起晃动，传出铛铛的声音。那声音有清脆悦耳的，也有婉转低吟的，仿佛一名异域女子，神秘莫测的出现在这水乡之中。
伴随着这铃铛吟唱的，还有脚下哒哒的木屐声。就像一个可爱的小音锤，一下下敲击在秦匡的心里。
“绿珠？”秦匡愣住，他从未想过单纯可爱的少女绿珠，竟然可以变得这样神秘动人。
“是他？！”绿珠这才注意到前方呆立看着自己的秦大哥。原本只是想和茜儿姐姐，来着无人处展示一下这大半天的练习成果，却没想到让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竟然也在这儿。“
秦大哥……”，绿珠的小脸又红了，手足无措的摆弄着身上的铜铃，传出一阵阵苍远的铛铛声。
“你身上戴的是？”秦匡上下打量着绿珠，问道。
感觉到自己心仪的秦大哥在注视着自己，绿珠的脸蛋更红了，结结巴巴的回答着秦匡的话，眼睛盯着自己摆弄铜铃的手指，一点儿都不敢抬头，“这个……这个是茜儿姐姐给我弄的铃铛……让我穿上这些跳舞，说…会很好看……”。
秦匡皱皱眉头，心想：把马脖子上的铃铛穿在身上，还跳舞？会好看吗？
这时秦茜儿手上捧着一大卷白绢，来到秦匡面前，转身对绿珠说：“来，珠儿，用这个跳，这是我从仓库中找到的珍品！”
绿珠白皙的手指刚一碰到这尺白绢，立刻就愣住了。顺滑，清凉，隐隐约约透着朦胧的白光。一个闪电过去，竟然还可以映出闪电过去的光影。自己从小就在溪边浣纱，见过的布匹无数，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布料。
“这……这……”绿珠施一时激动，感叹，整个魂儿都被这尺白绢吸引过去了。
秦茜儿抚摸着白绢，说：“精美的绢布配精美的女子，拿着吧！”
秦匡在一旁看着，问：“穿成这样，还要拿着绢布跳舞？我很好奇！”
秦茜儿看着满脸通红的绿珠说：“听见没？珠儿。我哥哥很好奇，你就在他面前展示一下。”
绿珠点点头，强忍着小鹿乱撞般的心，偷偷深情的看了一眼秦匡，随即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一下，开始整理手上的白绢。
准备完毕后，绿珠稍显紧张的回头看了看站在回廊的兄妹俩。随即闭上眼睛，微微仰头，等待着开始舞动的那一刻。
风呼呼的吹着，外面的雨一点也没有变小的趋势。后花园内的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除了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此刻的绿珠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知道有个自己做梦都梦见的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想到这，不由得开始幻想自己在水中浣纱，秦大哥在一旁吹吹笛的情景。真是美好的画面啊！可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以后嫁进宫去，就再也见不到秦大哥了，又开始一阵阵难过。
忽然，天上一个闪电劈过，随着巨大的强光袭来，一个炸雷在天空中突现。
“轰！！！！”
“哒哒！！”
又一个炸雷
“轰！！！！！”
“哒哒哒！！！”
原来，绿珠正随着天上的雷声开始起舞！
雷声轰鸣，映照着刺眼的电光，绿珠全身的铜铃开始伴随着脚上的木屐有节奏且力度的敲响。
“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茜儿随着绿珠的起舞，开始唱起了这首美丽和感伤的曲子。
苍凉的铜铃声，悠远的歌声，有节奏的木屐声，轰然的雷鸣声，再加上这刺痛一切的电闪，一阵阵忧伤而又绝美的感觉，从秦匡内心深处勃然而发，直冲头顶。然后，这第一波震撼还未过去，绿珠的舞姿就给了秦匡第二波冲击！
只见绿珠抛洒着手中的白绢，在白绢升空的那一瞬舞动着自己的婀娜身姿，在苍凉歌声和极具坚毅木屐声的映衬下，展现出一种美丽而又坚强的少女情怀。这些动作全是绿珠最熟悉的浣纱姿势，只是被茜儿改动得更加舒展，更加有力度，更加富含感情！
一匹柔弱的白绢，几声大漠般孤寂的驼铃，给这个南国水乡长大的少女赋予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本来柔弱的绿珠，仿佛成为了出塞远嫁的公主。
秦匡看得发神，绿珠却跳得心碎。此刻的她脑子里全是秦匡的身影，想起现在的朝夕相对，再想想将来的天各一方，不由得将自己的身姿施展的更开了，仿佛想逃脱现实的束缚，但又仿佛骑虎难下，只能水天相隔。
白绢落下，绿珠轻轻的接住，再一个回旋转身，在白绢的半遮掩下，含泪看着面前的秦匡。
歌声停止，木屐声停止，电闪雷鸣也停止。凉风过处，轻柔的白绢微微荡起，包裹着绿珠的泪，带着几阵轻轻的铜铃声，仿佛在叹息这个刚刚用生命舞蹈的女子，即将带着遗憾永远的消失在面前似地……
秦匡的心忘记跳动了，仿佛也跟着这个落下的白娟，一起裹进了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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