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口水战的回应
自从煤层被发现后，林小暖就发现了李袖招的另一个用处——寻宝探测。
因为对周围灵气的感应，开启灵视后，李袖招可以轻易地发现方圆百米之内的任何东西，生物、资源、天材地宝......果不其然，继城西的煤矿被发现后，城东北附近又被指出有金矿，听闻曲马汇报李袖招在指导开采工作后，林小暖已经震惊到麻木。
只是现在的情形让她有些开心，又有些开心不起来。
开心是因为作为一个“财迷”，拥有金矿极度满足；不开心是因为被秦军围困的情况下发现金矿，有钱也花不出去，简直就像是抱着金饭碗，还要不到饭。
不过这也让她渐渐意识到《天师道法》的恐怖之处。
感应到灵气，化灵气为己用，现在只是四层，那么真的到了最后一层，是不是连天道规则都可以改变了？
灵力构象之后，想要掌握附近的风吹草动显然轻而易举，就像一个小范围的移动领域，只要李袖招想，随时可以反馈到他的认知中。
而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点点所知信息的差距可以让本是同一水平的人分出高下，而巨量的信息带来的优势足够让弱小的人将实力强大的人玩弄于鼓掌。
在这个领域中，除非是压制性的实力差距，否则，李袖招就是唯一的神明。
......这种提供信息的能力，简直就像翻版的系统提供基本消息的功能？就连林小暖都有些怀疑，到底她是系统还是李袖招是能力逆天的系统。
......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压低向地面，带来一股暴雨将至的意味。
林小暖带着曲马上午启程，准备前往城墙那边视察。
为了方便视察可能的喊话，她还让带上自己利用昨天一下午空闲时间捣鼓出的大喇叭。
虽然只有外壳，不加上里面的电子设备，扩音效果等同于没有，但林小暖就是感觉这样有气势。
秘密出城的士兵们已经走了一天了，云霄也已经走了一天了。
几经考虑后，云霄终于选择亲自带领小队一起出城，如果此行能够顺利偷偷潜出，无论是探查秦军的情况，还是传出消息寻找临近城池的救援，对于被围困的整个西北境边关来说都是有利无弊。
由于并不确定外面的秦军是否又有人发现了密道入口，所以此行外出，燕国这支斥候队伍面对的可能是整个西北境边关的机会，也可能是秦军士兵们雪亮的矛头。
然而听李袖招讲过的林小暖知道，秦军对于这条密道并无察觉。
云霄他们只要不是昏了头往秦军队伍里面撞，基本上有惊无险，所以在林小暖看来，云霄这次同行压阵其实并不必要。
林小暖知道是知道，但这个理由又不能明说，憋在心里，最终只能以城中无人坐镇指挥的破理由来抗议云霄“以权谋私”、不顾身份偷偷溜出城“放飞自我”的行为。
然而这一次，李袖招却出乎意料地支持了云霄的决定。
这一倒是让林小暖有些想不通，云霄不在，她对于城中军务政务管理等又是两眼一黑，大小事最后都会落到李袖招肩上让他做决策。
李袖招应该清楚，云霄的离开就意味着他的工作量增加......所以为什么他会支持呢？
除了云霄不会再时不时来院落边晃悠碍眼，似乎也没有别的好处了啊......
她骑在白鬃黑马身上摸着下巴思考着。
迎面打来一阵风，吹出闷热的气息。
盛夏近秋了啊，明明将要七月流火，温度还是下不来。
不过刚好，这段时间是商队活跃的期间，如果出城的云霄运气好，正好遇到不知道这里发生了战事依旧按原路线运货的商队，鉴于刚刚发现的金矿，说不定整个西北境的紧急情况，也可以在不用通知其他燕国城池支援的情况下独自解决。
再考虑到整个金矿的开采工作是在李袖招的示意下开始的......
林小暖反推出——李袖招是不是已经觉察到，附近有商队经过了？
......
这次她和曲马去的还是老地方——归乡门。
林小暖自己都有一点好笑，这门和她有仇一样，去一次出现一次意外状况，但自己就是不信邪地想往那边看看。
城门渐渐临近，林小暖正准备下马，忽然听到城门外好像忽然传出一股动静。
......归乡门真就和我气运冲撞啊。
见城墙上的士兵们的轮班巡逻还是井然有序，没有混乱出现，林小暖倒也不慌张，但城门外的喊声越来越大，倒是勾得她一丝好奇。
“曲马，走，咱们也上城墙看看。”
“诺。”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城墙。
林小暖今天没带多少侍卫，所以对城墙上的防卫秩序并没有造成任何大影响，虽然也穿着粗布衣服，但白鬃黑马作为标志已经被人认出，所以登上城墙一路倒也畅通无阻，甚至在正门最上面遇到了在此处坐镇的一位卒长——百人小队队长。
“陛下，小心探头，外面有弓箭手。”
林小暖点点头，谢过这位队长的提醒。
城外还在吵吵嚷嚷，林小暖蹲着靠近城墙边，从城墙的专用瞭望孔偷偷探出一点头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米射程外，几十个骑着马的秦国骑兵在两军对面的空地上用极为挑衅的姿势来回穿梭，身上都插着明晃晃的旗子，嘴里“咕噜呱啦”喊着什么。
因为距离很远，林小暖倒是没有听清。
“外面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想要和我们和谈了？在喊什么呢？”
林小暖疑惑地拉着那位小队长问。
“陛下，他们在叫骂，激我们出兵作战。”
林小暖旁边，曲马先一步开口。
“叫骂？”
“攻城方经常会采用这种方式激守城方出来，陛下不必理会即可。”
林小暖这次干脆把耳朵覆在那个小小的瞭望用方孔上，仔仔细细听那几十个秦士兵叫骂的内容。
还是“呜呜啦啦”听不清楚。
“语言说不定都不通，他们声音又这么小，这激将法怎么可能有用？曲马，你能听清他们在叫骂什么？”
曲马摇头，但是赞叹道：“陛下，‘激将法’一词真是用的，妙啊。”
林小暖随口一答：“过奖过奖。”
所以说，秦军这种形式的叫骂，还是做样子的成分居多吧？
“你呢？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那名卒长也摇头，但表示语言是通的，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
林小暖转头看向四周轮值的士兵，显然都和曲马一样，听又听不清，该轮班的还是照常轮班，满脸见怪不怪，只是被吵的满脸烦躁。
一些手里拿箭的士兵倒是会手痒痒，时不时转头看一下外面，确认那几个满身插旗招摇不行的骑兵有没有进入射程，好让他们试一试身手。
“对了，我们不出去，秦军为什么不主动攻城？”
林小暖回看那些士兵，阵势都摆好了，看远处还有战车露头，但现在一个墙挡着就再也不前进一步，只能通过叫骂的方式想要激人出来......
攻城车呢？临车、冲车、云梯呢？
怎么一点大型战争的样子都没有？是这个时代的攻城设备发展太落后？还是对方太掉智？还是说......对方在暗搓搓等这边城墙上的士兵们松懈了之后再开始大举进攻？
一想到这里，林小暖忽然就提高了所有警惕。
果然！不愧是老谋深算，最终称霸中原的秦国，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攻城也要玩这么多心眼，居然想要趁我们懈怠之后再进攻，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得不佩服......
“还没拉来吧？”曲马撅着屁股通过瞭望口瞅着对面的阵势道。
林小暖：？？？
“攻城车都是现做的，百乘半日即可出工。”她扶额，觉得自家侍卫队长好生丢人。
“陛下，秦军此举想必是在试探。”卒长谨慎开口。
林小暖点点头，她也正好有这样的猜测。
虽然整个西北境边关加起来不到三千人，而且余粮现在只够一两天了，但云霄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鼓舞人心也很实在，对自己的手下都能宣称余粮可支撑一个多月，对着秦军还不知道能虚报了多少人数。
好歹云霄对外也挂着将军的头衔，而在这个时代，将军可是代表着至少一万士兵的调遣权。
秦军现在极有可能对强攻有所顾虑，但久围不进，越拖下去对秦军又越是不利，现在才有这样的做法当然是试探的可能性更大些。
既然试探，那他们这边没有任何回应，是不是就会让秦军相信城内无人呢？
还有......这什么叫骂水平啊！
明显不上档次，居然也敢拿出来在本燕王眼前晒？除了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烦人之外，根本激不起我方一点斗志嘛！
不过幸运的是，你们遇到了我。
更巧的是，我准备回应回应你们让你们不再这儿瞎猜我们城中到底还有多少家底。
林小暖搓搓手，嘿嘿笑着招那名卒长过来，跟他嘀嘀咕咕说了什么，随后拍拍对方肩膀。
那名卒长低头应“诺”，退了下去。
“......陛下，您跟这位大人说了什么？”
曲马凑过来憨憨发问。
“我问他对面的秦将军叫什么知不知道，他说应该是句阳那位褚承罕将军，我就让他下去传令，一会儿让兄弟们一起喊口号。”
“喊口号？”
曲马迷惑。
“马上你就知道什么了，跟我来。”
林小暖笑的神神秘秘的。
不一会儿那位卒长就跑回原来的城头中央位置，曲马回头看时，还发现人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儿搞来的两扇大旗，血红血红的，十分抢眼。
而他正跟着陛下下到城楼中部，站在正对外部的小台子上，距离那几十个招摇的秦军骑兵极近。
“拿起来，摆好。”
自家陛下让他抓着那个上大下小像漏斗一样，命名为“喇叭”的东西，小口对着嘴，大口对着秦军的方向。
“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大声喊，使劲。”
“诺。”
“燕国太子·周王室第十代旁系血脉·大燕全境守护者·燕暖在此，叫你们将军出来！”
“燕国太子......”曲马举着喇叭大喊。
他本来就是一中气十足武艺不差的汉子，此时在自家陛下期待的目光中更是憋足了劲儿吼出来，再经过喇叭稍微这么一放声，顿时音量如雷贯耳。
隔着一百米距离的那几十个“蚊子”瞬间被震住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站在最前线的士兵也都惊异不已。
城墙上的士兵顿时沸腾起来。
嗡嗡嗡了好久的噪音终于消失，己方陛下直接站出来要求对面的将军现身对话，再结合刚刚卒长传下来的口号，他们对接下来的发展都非常期待。
也有一些聪明的，已经经过卒长的允许，前去向城中心通风报信了，一来为防止万一出事请求支援，二来如果没事，领更多同袍来看热闹也可以。
曲马那一番话，效果立竿见影。
迎风招摇的那十几个花花旗子“嘚嘚嘚”跑回军队阵营中，没过多久，林小暖就见一英武汉子骑着高头大马踏步而出，轻甲泛着冷光，身边也跟了个骑马的士兵。
......这个应该就是褚承罕将军了吧？林小暖和对方遥遥对视。
只见他转头对那士兵说了什么，对方也仿照着曲马大喊出声：“燕王，有何见教！”
虽然已经模仿的很努力了，但缺少了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喇叭、以及一个是仰视一个是俯视的视角......对方的模仿不但没有生出气势，反而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犬类的意味。
她不禁有些罪恶感。
......总觉得她亲自下场，在长项上戏弄这个时代单纯的人，简直像降维打击。
欺负小朋友什么的，太罪恶了。
不过，对方居然已经知道自己是燕王了？
看来真的和袖招分析的一模一样，这一次秦军前来，就是带着将自己围困致死的目的。
“陛下，他学你！”
曲马的关注点却在那名士兵的喊话上，愤愤道。
林小暖摆摆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没事没事，模仿不可怕，谁输谁尴尬，咱们接着说。”
“诺。”
“来者可是......”
“来者可是......褚承罕将军？”
曲马洪亮，两军阵前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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