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教室
“‘底层公民’教学区域，迎风楼。”
再度来到巨大的白色建筑跟前，林小暖盯着胸针上显示的“课程信息”：“下一节课在三楼C-15、E1......C-15？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找的教室是D-15来着。”
她喃喃自语。
手中的胸针上还有方向标显示，只要跟着方向标，林小暖就算是个十足的路痴也不会陷入迷路的困境。
刷胸针进入建筑内，门框上还挂着她已经有些眼熟的金属门卫，不过这一次，在林小暖从大门经过的时候，它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她的信息已经同步到门卫的识别系统。
由于来的很早，教室的走廊上空空荡荡，走廊边的教室里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学生，林小暖按照着上一次来这栋楼找李袖招时的记忆，顺利通过传送抵达三楼，并很快在楼梯口找到自己的教室。
教室门紧闭，但是当林小暖走进时，检测到她已经别到胸口上的胸针，教室门就慢慢自动打开，宽敞的教室映入眼帘。
老旧的木质讲台下放着整整齐齐的五排高脚牛角椅，五排六行，两行靠在一起，牛角椅撒上都配带有竖起的环形扶手。
教室窗户边的绿植养的很好，长势喜人，单面带投影功能的窗户封闭者，此时正显示着一副林海雪原的场景。
没有她原来的教室精致、舒适，但却有一种简单的小快乐？
林小暖好奇地靠近窗户，一边观察那些林海雪原的影像，一边感叹学院财大气粗。
虽然比不上自己原来教室的奢华，但毕竟这栋教学楼里都是不交学费甚至需要学校补贴的学生，学院居然也能舍得花上百万打造这个建筑的内装，给教室的基础设施配备到如此地步，看来真的是在用钱砸人才。
“呲——”
教室门打开时的声音，林小暖回头。
来人的眼睛微闪，经过一段短暂的扫描和数据分析。
“早上好，柯林小姐。”
带着水青色帽子的男性仿生人朝林小暖行了一个脱帽礼，被精雕细琢过的人造俊朗面孔露出迷人的微笑，随后又重新拿起身边的扫帚继续打扫教室卫生，路过窗户边的时候还顺带浇了下花。
晶莹的水珠从指尖洒落，砰然碎在泥土上时还带起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
满天飞雪的窗户被他拉开，露出楼下安静的一片树林，在空中花园初晨的阳光中被人上一点点金色。
是这栋建筑内的后勤人员？
看着他娴熟的姿势，林小暖试探性发问：“你好，我是新转进这个班级的学生，我想问一下这个“E1”是什么意思？”
“第五排的一号座位，柯林小姐，您的座位在这里。”
男仿生人微笑着点点林小暖身边靠近窗户的位置。
“这里啊，谢谢，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性仿生人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声音瞬间还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隶属于‘迎风楼’后勤总部，编号1221......柯林小姐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想要投诉我吗？”
“呃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记住你的名字，以后好称呼你啊，毕竟以后我们需要天天见面......所以除了编号，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没有，编号就是名字，1221。”
林小暖：？？？
“好吧，虽然很奇怪，但是你开心就好，谢谢你刚才的提醒，1221。”
她说完转了过去，坐在高高的牛角椅上东摸摸西摸摸，因为找不到课桌，所以背上的书包只能先背着。
“柯林小姐需要‘入学第一天’教程吗？”
1221眼中，林小暖第一次进入教室的身份和她尚未将背包正确归位的动作全部被记录，直接指向“新同学尚未熟悉环境，需要引导教程”的结论。
怎么？一个教室还有使用手册？
“教程？还有这种东西吗，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提示啊？什么教程？”
林小暖一脸茫然。
“是的，教程内包含有长桌使用方法、神经网络接口位置介绍、反馈屏打开方式等多种内容，只是因为一般新生入学后都能自己摸索出使用方法，所以没有将该教程作为进入教室之前需要强制观看内容。”
一般新生。
林小暖扶额，忽然觉得自己从上个世界来到这里，虽然已经有几天了，但还是很明显与这些高新设备处于脱节状态。
“那就给我发......”
“嘿！我看到了谁？”
吊儿郎当的声音。
林小暖侧脸，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门边笑嘻嘻的金。
“没事，1221，你可以先离开这里了！”
金吹了个口哨，1221很听话地离开教室。
“诶等一下我的教程！”
1221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林小暖的话一样，背影挺直，头也不回。
“需要我的帮忙吗？柯林小姐。”金走到林小暖身边站定，气定神闲。
他身体很瘦弱，又瘦又高，而站的这么近又愈发凸显出他的身高来，即使林小暖坐在高脚椅上挺直上身，发现还是比金矮了一点点。
林小暖看看1221离开的方向，又看看金，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你是不是对1221经过改装？”
“是。”
“你改装学校的仿生人？这可是学校财产。”
“冷静，柯林小姐，1221只是我课堂知识实践下的产物，本身功能并没有毁损，甚至还因为我的改装进一步提升了‘类人化’程度，好处大过坏处，所以如果真的追责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另外，对后勤仿生人进行改装练手，本来就是这栋楼里默认的规则......柯林小姐一介新人，不知道也正常~”
......这炫耀一样的语气？
资历老了不起啦？
林小暖决定无视得意洋洋的金，继续动手翻着椅子。
刚刚1221似乎说道什么长桌使用方法、神经网络接口？会在哪儿呢？
“柯林小姐是不准备搭理我呢！好伤心，但作为小公主的‘一小时骑士’，我还是帮帮柯林小姐好了。”
他倾身，忽然将手伸向林小暖身侧的位置。
哇，偷袭？
林小暖赶忙弯腰躲过，没想到那只手并不是冲她来的，而是冲着她腰边扶手来的，她的位置和临近位置上竖起的扶手被金轻松扳下，一股透明的液体顿时顺着扶手上隐秘的小圆孔中喷射出来，在半空中又迅速凝结成实体。
两个靠在一起的椅子，两块小方格共同拼成一张长长的方桌。
林小暖：......这是什么操作？
金只收起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没停下，手掌拍了拍长桌最边缘的一侧。
绿色的光芒自林小暖面前的桌面上闪烁起来，一排文字显现——“早上好，亲爱的同学，请出示您的身份。”
那行绿色的字下方出现了一个方框，方框中居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林小暖好奇地盯着那个方框看，但还没反应过来，胸口的胸针忽然被金三指夹着轻易取走，金的手指非常灵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诶你？”
金无视了林小暖的疑问，将胸针贴上扶手的一处凹槽上，而后从椅背后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对贴片贴上林小暖的太阳穴处。
“这是什么？”
“没有脑部植入或脑部植入已损坏的学生神经连接方式，注意看屏幕。”
“啊？”
方框下忽然一阵绿光扫过林小暖的眼睛。
接着，林小暖的名字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另一行字——“虹膜验证通过，解锁权限。”
密密麻麻的小方框开始从桌面蹦出——“学习任务”、“学习要求”、“课程论文”、“实践积分”、“个人信息管理”......
林小暖：......神奇。
“按照规定来说，教室内的同学们受到了限制是连接不上总神经网络的。”
金随意点了一下桌面上的浏览。
林小暖眼前半空中忽然蹦出了一排有关网页，但只有学校内图书馆等有限网页可以浏览，其他的界面都处于锁定状态。
她手指戳了好几遍都无济于事。
这怎么跟她之前教室的系统不一样？
夭寿啦！不能浏览什么小网站我以后上课无聊怎么办？
总不能去骚扰同桌的李袖招？！
“不过，作为你的前辈，我可以帮你小小地改动一点......”
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下头上的护目镜，双手在空中飞快地操作着，很快，那些被锁定的网页纷纷出现了解锁的提示。
林小暖头上的贴片震动，通过骨传导反应在听觉上，就是“咔嚓咔嚓”开锁的声音。
她动手再点的时候，所有的网站都恢复了正常访问。
她看向金，对方还在笑嘻嘻看她，明明还和刚刚一样地吊儿郎当......但林小暖已经“肃然起敬”！
资历老，了不起！
刚想冲对方比个大拇指夸夸他，忽然耳钉处传来一阵震动，林小暖点开通讯。
“柯林！”
通讯另一边，帕皮特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
“啊？怎么啦？我今天给你带早点了。”林小暖挠头，对对方的火气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早点？
说起来，上一周大课下课他遇到李时，对方似乎也拿着一包早点，他讨要还不让他吃。
那好像是他看到李第一次在学校吃早点。
只不过后来几天李就再也没有类似的举动了。
金这么想着，一屁股坐到林小暖前面的位置，脚跟踢了踢高脚椅，座位下方探出一块长板，靠背延伸，整个宽大的圆椅顿时变成了躺椅，他将双腿交叉放在长板上，整个人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为什么离开我时不通知我？”
面对帕皮特的质问，林小暖眼神飘忽。
她还在琢磨刚刚看到的坐椅变躺椅的事。
然后，她也用脚跟踢了踢椅子。
什么都没发生。
“柯林？你在做什么？”
“啊啊？我在......熟悉环境，帕皮特，你也知道的嘛，我老爹那个人脾气怪的很，我又不能违逆了他的意思。”
林小暖说着又踢了踢自己的椅子，还是没有动静。
躺在她前面的金听到了后面的动静，眯起眼睛，忽然觉得林小暖很可爱。
他故意将手臂的动作放慢，扳下扶手之后又摸了摸。
扶手的下半块很快坠下，网格状的大篮子被拉出，他将身上的腰包解下“随意”地丢进篮子中。
林小暖：？？？
她也摸了摸自己扶手下方。
......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做到的？
“......柯林，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啊啊在听，在听的！”
躺着的金无声坏笑着。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小时，距离李也还有一小时，等李来了他就不能这么戏耍柯林小姐了。
毕竟，他现在弄得这些新玩意儿，当初还都是李袖招教他的。
“柯林，你在哪儿？”
通讯对面的帕皮特似乎在动手收拾东西，马上就要来找林小暖。
“等一下帕皮特！”
林小暖赶紧制止：“你要留在那里。”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留在那里，我还可以通过参加你的论文署名多挣一点学分！”林小暖急中生智。
“我去了那边也可以。”
“帕皮特！你来了就没有哪门课程了，我们的论文标题很可能也要改掉，但是“PGP与张力效应关系的新型构建”是我到现在为止能想出来的最天才的题目！你难道要亲手放弃它吗？！”
林小暖顿时戏精附体，看向帕皮特这个老实人的眼中充满了“悲伤”的意味。
“你知不知道这个题目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从来我的成绩都是倒数第一，我这次只想证明一下自己，能考的好一点，让我老爸不要再吼我！我这几天不也在很努力地上进吗，你有没有注意到？而且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灵感，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了，帕皮特，你可不可以留在那里替我完成这个题目，我会给你找人，我会给你搜集研究资料，要在我身上做实验也没关系我都可以的，只要你放弃这个题目就好qwq，帕皮特，球球你了，我今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说到最后，林小暖的声音里还带了一点“小哭腔”，听上去真的像是在非常舍不得的情况下迫于父亲的压力无奈转班，而帕皮特手中的论文题目已经成为她最后的“精神港湾”。
“柯林。”
帕皮特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了。
他面部的表情有些迟疑，似乎也没想到，这个题目对柯林来说会有这么重大的意义。
而通讯这边，林小暖面前的座位上，金笑的手发抖。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音。
林小暖瞥了一眼。
“帕皮特，你一定要呆在那里，我让卡戎也过去了，她可以做你的助手，协助你进行研究，我们一定可以做出一篇优秀的能上顶尖杂志的论文对不对？”
“......柯林，我向你保证。”
帕皮特的目光坚定而认真。
“谢谢你，帕皮特，对了，我前面的同学好像忽然犯病了，我需要确认一下他有事没事，所以就先断了等下课去找你。”
“通讯关闭。”
林小暖将桌子推远，从椅子上蹦下来走到金身边。
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刚刚通讯时“悲伤”的样子。
林小暖叉着腰，凶巴巴道：“笑什么？！”
“柯林小姐，这样对待你的未婚夫，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不关你事。”
“啧，也难怪柯林小姐会说出喜欢李，以后又要嫁给帕皮特的话了~”
林小暖手指一顿。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金，你还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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