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逆子与坑爹
次日卯时，铁作坊，李铁匠旁的院落里。
这时天色也刚蒙蒙亮起。
四人昨日本来想去江家酒楼踩踩点的，结果到了却发现已经打烊。
稍微一打听才知道此家酒楼只在每日辰时售卖半个时辰。
几人继续追问为何，在那人鄙视的的眼神中得知原由后又返回了家中。
一个汉子走入正室，看着坐在炕上的穿衣的刘憨子问道：“憨子哥，咱们昨日去江家酒楼扑了个空，今日我们何时动身？要不要早去品尝一下那等美食？”
“你个狗入的就知道吃，小三子我可告诉你，今日要没成事……咱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你最好知道咱们此行的目的。”刘憨子恶狠狠的劝说：“别忘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次只不过是给那谋朝篡位的贼子一点颜色看看。”
说着还从土炕上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褶皱，也是个细致之人。
被称作小三子的到是习惯了他的语气，嘿嘿一笑：“放心吧，今日咱们定取那朱姓的狗头。”
刘憨子嗯了一声说道：“去把他两叫起来吧，咱们准备一下就动身。”
“得咧。”
……
此时的江家门口已经围满的人，都在争先恐后的看着贴在门上的告示。
“这江家酒楼了不得啊，才几日又要出新品，不知味道与那两物比之如何。”
“我觉得那小掌柜应该也会允咱们试吃一番。”
“吱”房门被打开。
江寒近几日已经习惯了眼前场景，踏出一步对着人群喊道：“告示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
“小掌柜，快快把新品拿上来吧。”
“是啊是啊，我家公子还着急吃那双皮奶呢。”
江寒没有回应，李二和大牛从堂内端着几碗双皮奶走出，穿过人群将物给了河边的几个摊贩，并让其让出位置。
二人又返回堂内把一个个已经放上炭火的烤炉架到了河边。
这一幕让围观百姓有些纳闷，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小掌柜，这是何物，新的菜品又在何处？快快拿出来吧。”
“是啊，我等不到卯时就来此排队可不是看这些炭火的。”
“各位稍安勿躁。”说完鼎沸的人群也算平静了下来，但还是小声议论着。
待二人多次进出将河边安顿好，拿着两大盘的羊肉串站江寒身边。
“此物就是我江家酒楼的新品，接下来我给大家演示一番。”
说完江寒走到一处烤炉前，抓起一把羊肉串放在烤炉之上，不久传出滋滋呲呲的声响，随手又捏起少许盐均匀的洒在肉串之上。
人群也都朝着他靠拢过来，其中还包含了刘憨子等人与黄掌柜。
“着了着了，小掌柜着火了。”围观的人群大喊。
江寒淡定的用手在碗里沾了一下，朝着火苗处一抖，燃起的小火苗瞬间掩旗息鼓灭了下去。
一股股肉香散发出来，闻的众人食指大动，眼巴巴的看着江寒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导致自己操作时失败。
刘憨子等人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时的吞咽几下口水，完全忘了此来的目的。
当烤炉上的肉变得紧致发白，江寒在上面撒了提前研磨成粉的孜然与胡椒，上下拍打两下，让调料均匀涂抹。
“呲呲”
“真香啊，为什么以前没人制作出此物？”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不觉得发出感叹。
“这就是所谓的烤串？这小掌柜怕是食神下凡吧，不然怎么制作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我看像。”
当烤肉完全熟透，江寒随手分给最近的几人品尝，这其中当然少不了他爹江小白。
凡是分到肉串的，无不视为珍宝一般，闻了几下才张口咬下其中几个肉粒，到是江小白囫囵吞下，吧唧嘴的声音引来不少仇恨的目光。
“好了，诸位客官，此番演示大伙应该也看明白了。今日凡是在江家酒楼消费的，不光可以免费吃到双皮奶与蛋挞，还可以享受9折优惠。”
人群中一片叫好，有人在驻足观看，有人抢先占据了河边的烤炉位置，还有人没有抢到位置在一旁暗恨，这时除了少数人还在惦记甜品外，剩下的都已经顾不上了，迫切的想品尝一下烤串的美味。
“小老板这多少钱一串？”
江寒笑道：“一串二十文。”
坐下的人一听有不少起身想要离开：“这也太贵了，二十文才一串啊，你这是黑店啊。”
有人带节奏就有人跟风，无论是坐下，围观的都纷纷指责起江寒来，江小白在一旁急的满头大汗，想要反驳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因为他也觉得价格贵了，只是简单的羊肉，二十文足足可以买上二两。
这时的黄掌柜也在人群中暗笑，昨日在肉贩处就看到江小白在买肉，不知他要做甚，现在得知原由，也是一阵羡慕他生了个好儿子，不过该下绊子还是要下。
这些都不需要他出手就激起情绪的百姓，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等百姓在激愤一些，他就站出来把江家酒楼售卖腐烂食物的事情一抖，还怕酒楼不倒？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江寒的策略，此时放出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价格，随后在抛出优惠政策，到时候百姓肯定会感恩戴德的接受。
江寒见人群的情绪差不多了，压了压手喊道：“各位，你们现在身处秦淮河畔，想象一下自己身处此等美景，吃着独一无二的美食，看着这波光粼粼的河水，在喝上点米酒，还有免费的甜品奉上，这等时刻岂不快哉？”
“可着也还是太贵了一点啊，我们寻常百姓吃喝不起啊。”
黄掌柜见人群的呼声减小，知道此时在不出手搅局就没机会了，于是朝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
“我之前听说江家酒楼拿腐烂之物给店客吃，大家不要听信他的说辞，咱也不知道这羊肉是否新鲜，我劝大家还是不要吃了。”
“什么，竟然给大家吃腐烂之物，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是啊，这事我到是听说了，到是前几日的甜品让我忘却了。我也不吃了，家中就指着我糊口呢。”一个汉子站起来就走，其他人也惶恐的站起想要离去。
看着坐上之人纷纷起身想要离去，江小白大急，喊道：“大家不要走，不要走啊，今日的羊肉是我昨日于南市的肉贩处购买的，离此不远，不信大家可以去问，不要走啊！”
江小白想要上前拉住离去的食客，皆被无视，一脸的无助。
这时，他在人群里看到了黄掌柜，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黄掌柜，昨日我买肉之时你是看见了的，你给大家证明一下啊。”
黄掌柜怎会在此时帮助他，他看到自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呵呵一笑道：“昨日我并没有遇见江掌柜，但售卖腐烂之食的事到是真的，”
“黄掌柜，你怎会说出如此谎言，你……你……”江小白被气的顺势朝后晕死过去。
刚刚江寒也在想应对之策，奈何是个死局，现代社会还能用媒体掩盖一下，或者做个促销活动就能把事情压下，但此时他也有点黔驴技穷，所以一直没做出什么反应。
“爹”当看到江小白晕倒，心里一惊，急忙朝着江小白跑去，顺势跪在了他的身边，用手指一探，确定只是气晕而已，悬着的心算落了地。
也正是此时，他看着围观的人群，计从心来。
“都怪我啊，是孩儿不孝啊。”江寒扬天嚎丧一声，泪水从眼中硬生生挤出继续哭喊道：“如果不是因为给我治病，你也不会欠下那么多的银钱，更不会用腐烂之物给客官们食用，儿子不孝啊，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江寒说完抱着江小白大哭起来，眼泪也顺势流在他的脸上。周围的人群都驻足观看，此时尴尬的不知是去是留。
有人小声说道：“哎，真是可怜啊。想不到江掌柜如此疼爱自己的孩子。”
“这一家也是可怜之人啊。此子之前确实生了怪病，他爹请了不少郎中都没治好，现在又落得如此。可悲可叹啊。”
江寒觉得戏演的还是不够，刚想在说几句，就发现身下江小白的手动了一下，要有苏醒之意。
这还得了，演戏演全套，你突然醒了，我这后面还怎么演。一咬牙，用自己的头朝着地上的江小白的头就撞了上去。
“Duang！”
江小白：“……”
江小白的内心是崩溃的，旁人不知道，他其实也是装的。伸手想要给江寒示意一下，却被这逆子给变现了。
如果此时江小白醒过来，他不介意把两人的位置调换一下。
这一下把江寒也给撞晕了，脑瓜子也是嗡嗡的，不由得就往江小白身上趴去，泪水更是顺着眼眶哗哗的往下留。
心道：“便宜爹，为了你能吃上饭，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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