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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选


“班…大人…”村长慌忙地站起来,追在班怀仁身后,想叫住这失魂落魄的国姓爷,可没想到一向举止文雅得体的班大人竟然如此落寞,全然不知身外之事,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咳、咳!”村长扫视了一下众人茫然的眼神,强装淡定的喊道“都散了吧!比赛结果容后通知!”说完,没忘了恨上一眼台上惊诧的绿珠二人,然后匆匆地追着班怀仁而去。

        绿珠有些不知所措的问茜儿“姐姐,咱们没做错什么吧?”

        “绿珠,你就别胡猜了,这些年国事虽然平稳,但此前是常有战火的。班大人已是历经两朝的老人了,以前也曾带兵出征,想必刚刚是想起些什么伤心事了吧。”茜儿安慰绿珠道。

        远处的班怀仁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现在的他只是不断的回忆年轻时的往事。

        彼时,恒昌先王在灵山会盟,未曾想尽遭到平原国的突袭。而后,那恒昌先王邀临水先王上助他踏平平原国,并约定兵分2路出击,谁先攻占平原国都城,那平原国就归谁。未曾想临水国遭到平原国的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反倒是恒昌国顺风顺水,迅速攻至平原国都,一举占领平原国。兵败邛山脚下的临水先王,差点命丧刀下。而那恒昌先王,却在占领平原国后,才出兵来救,使得原本就兵力大损的临水国,几乎全军覆没。经此一战,恒昌国日渐昌盛,而莫名惹祸的临水国,战后家家麻衣戴孝,嚎哭之声不绝,国力久久不能抬头。原本分庭抗礼的两国,却渐渐出现了临水依附恒昌的局面。那恒昌国君又颇为喜好宣示自己霸主的地位,在多次各国会盟后,中原霸主地位已逐渐成型。临水先王和现在的王上,都沦为了恒昌的附庸。恒昌说东不敢往西,恒昌叫你死就不能留命到明日。如此屈辱,必须得报!为那些莫名丧命的战场兄弟们报仇!”

        想到这儿,班怀仁猛的抬起头,眼中充斥着为理想不顾一切的火气,步伐也陡然加快,恨不得立刻奔向自己的居室。

        紧随其后的村长是真的开始冒汗了。这班大人刚刚还像快归天的老人似地,现在又突然变成大小伙子了。“唉……这大官儿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猜啊!”想到这,村长一摇头,继续屁颠屁颠儿地追着班怀仁。

        可这才刚刚追到班怀仁居所外,还没来得及好好踹上一口气,刚进门的班怀仁又猛的推开门向外就冲,“哎!班大人!”村长涨红着脸,一脸无辜的叫住班怀仁,“班大人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这……实在对不住,刚刚想到些事情,有失仪态。”班怀仁看见脑门流汗,直踹粗气的村长,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做过些什么。

        “不碍事,不碍事。班大人是京城的贵人,一定有要事。不知班大人有何急事,在下可能帮得上什么忙?”村长一边擦汗,一边哈着腰,笑嘻嘻的问着班怀仁。

        “对,这里有一份文书,麻烦村长帮我带至驿站,八百里加急送进宫去。

        “是。在下马上就去!”得到这么重要的任务,村长眉飞色舞应承下来,转身就向外跑。

        “等等!”班怀仁叫住村长“麻烦村长叫个人带我去一趟秦茜儿和绿珠的居所。我要亲自去请她们到京城!”班怀仁兴奋的说道。

        “啊?!哦,好的”村长一脸不甘的往外走着,心道:“这下又要被那个秦老头威风一把了!哼,真是没天理!”

        秦老爷家中,两个刚刚震惊了全村人的姑娘才刚到家,正在闺房里更换便装,就听到下人匆忙的在门外叫喊:“小姐,绿珠姑娘,班大人来了,在前厅等你们呢!”

        “哦,好的……绿珠,快别换了,让班大人等久了不好。”说完,茜儿扔下手中的铠甲,随意套上一件男装就拉着绿珠走了出去。

        “茜儿参见大人!”秦茜儿用男子的抱拳礼,恭敬的向班怀仁施了一礼。

        “绿珠参见大人!”绿珠则柔柔的侧低头向班怀仁施了一个万福礼。

        “你们两个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真是失礼!”秦老夫人责怪完二人,很不好意思地向班怀仁陪着罪。

        看着这一刚一柔的两姐妹,班怀仁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不碍事!有意思!免礼,免礼!都坐吧”

        “谢大人!”两朵姐妹花相视而笑,做在厅旁的侧坐上。

        “我就开门见山了!本官此次前来,是专程请二位姑娘随同本官一同回京的。”班怀仁微笑着看着厅前两位各有特色的美人。

        “真的?!谢谢大人。”绿珠率先激动地站起来,向班怀仁施礼谢恩,然后看向一旁的茜儿说:“茜儿姐姐,我们成功了!真是要多亏你帮我!”绿珠激动地都快哭了。要知道进宫就意味着他们家经济条件的大大改善,意味着她娘亲的病很快有好的一天。

        “傻丫头……”茜儿微笑着看着伸手轻轻地帮绿珠拭去眼角的泪花。

        班怀仁看着这一幕,仿佛眼前真的是一对战后久别重逢的小夫妻,正在为大难不死的重逢而喜悦。想到这儿,班怀仁不由哀然的淡淡一笑,抽回思绪,问道:“郑姑娘,你的剑法不错啊,配上你的那一身铠甲显得特别英武不凡。是从小就习武吗?”

        “回大人,小女哥哥会剑法,是他教的!”

        “哦?!你哥哥在何处?”班怀仁长有爱才之心,听见有剑法不错的小伙子,便想一见。

        茜儿将安静立在一旁的秦匡拉过来说道:“班大人,这就是我哥哥,也是我剑术师傅,秦匡。”说完,茜儿向秦匡打眼色,暗示他抓住这个被班大人赏识的机会。

        秦匡恭敬的向班怀仁施礼,道:“在下秦匡,见过大人!”

        “免礼。你能够将一名弱女子的剑术教到如此的地步,看来,秦兄弟的剑术也一定相当高超吧。”班怀仁微笑着问着秦匡。

        “大人见笑了。在下只是闲时自己练着玩儿的。”

        “诶,秦兄弟太过谦虚了。朝廷正在用人之际,秦兄弟既然身怀绝技,又正当壮年,何不随本官一同回京,在军队里某个前程,也可实现男儿汉保家卫国的情怀呢?

        “这……”秦匡迟疑地看了看茜儿,想到日后茜儿进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于是肯定的答道“谢大人栽培!”

        “呵呵!好!秦老爷,秦夫人,今日你们府上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孙儿马上会成为军中重点培养的将士,孙女儿也即将成为恒昌国的娘娘。诶?!说不定,你们孙儿还会成为送嫁大将军,护送茜儿姑娘和绿珠姑娘出嫁呢!哈哈!”

        班怀仁正兴致勃勃地同秦家二老分享心中的喜悦,但厅中的另外两个人却一听到“送嫁大将军”几个字,立刻变了脸色。

        绿珠暗然的看了一眼秦匡,无奈而凄然地移开目光,苦笑着望着兴高采烈的班怀仁。

        而秦匡则全身一僵,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宝剑,深情而无奈的凝视着一旁的“妹妹”。

        纠结的二人无论内心再如何的挣扎,始终控制不了时间的流逝。

        很快的,离开破崖村的日子就到来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同以往决然不同的人生道路。看似清晰,却无法操控;看似美好,却暗流奔涌。当然,还有一个人的面前也摆着一条道路,一条寻觅已久的道路,一条倾其全部生命力来开拓的道路。这个人就是姜嫣。

        小小的马车厢里,姜嫣妒火中烧得瞪着秦茜儿。想着那日表演,自己的琴技明明吸引了众人,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但却被这个秦茜儿给毁了!她和绿珠这丫头表演的双人舞,把自己的表演分明当泥一样踩在脚下!为什么!自己努力这么多年所习得的琴技,会被这样一个华而不实的舞蹈所碾压,甚至还输给了绿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死丫头!还好,这班怀仁还不算糊涂,在选中了秦茜儿和绿珠后,也择了自己一同进京。自己也算是对干爹有了交代。

        看着一旁与那个人如此相似的脸,姜嫣想起自己昨夜偷偷写的飞鸽传书:“明日进京,静候佳音……”。信里对秦茜儿长得很像那个人的事情未提及半句,原本是应该写上去的,但那无边的妒意又让自己猛的摔下笔。干爹知不知道又如何!自己绝不比那人差!干爹的任务自己定能比她更出色的完成!

        感受着姜嫣明显而不善的目光,秦茜儿总是有种熟悉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此犀利狠辣的姑娘,为何也会成为班怀仁选中的女子?秦茜儿不解,看着班怀仁总是表现出对姜嫣很欣赏的样子,路途上闲来无事的时候,还喜欢让姜嫣演奏一曲,自己再附庸风雅的吟上一首小诗,甚至让茜儿和绿珠要多向姜嫣请教音律,以后都是恒昌国王身边的妃子,要做好姐妹、团结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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