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单纯的秦匡

话分两头，秦匡到了京城后，便住在了班大夫的客房中。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多日见不到自己的挂名妹妹秦茜儿，心中甚是烦闷。

        一日，憋闷了多日的秦匡在府中闲逛，忽然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这里不似厅堂别院那般亭台楼阁，华丽铺设，却是简约粗狂，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在场地边沿，还放置着一组兵器架子，刀枪剑戟皆有。秦匡随意抽出一柄重剑，掂量了几下，至少得四五十斤，虽重，但颇为趁手。于是，便在场中随意演练起来，一舒心中闷气。

        就在秦匡在演武场舒张筋骨时，班怀仁带着宫中的禁军统领阎世昌将军来到府中做客，顺便介绍自己从破崖村带来的少年郎秦匡。阎将军是个爱才之人，且颇有统军手段。其管辖的禁军中若有人才，无论是武技方面，治军方面，排兵布阵方面，只要有才华，皆会毫不保留的予以提拔，安放在合适的位置，从不妒才，这也是临水王重用他的原因。

        这一来，便碰到了沉醉在招式中秦匡。

        场中舞着闷剑的秦匡，眉头紧锁，一心全是秦茜儿的一颦一笑，以及临别时那消失在马车上的倩影，哪曾注意到场边出现了两个人。就在他愤懑之情冲顶而出，一声大喝，重剑随之过肩猛劈，将前方的石块瞬间劈成两半，并发出哐啷的巨响。

        “好！”场外的阎将军高喝一声，惊得秦匡收剑杵地，喘息着，望向场外的两人。只见班大夫和另外一位虬髯男子并肩而立，刚刚那声喝彩，便是那虬髯男子发出的。

        秦匡收拾心神，微笑上前，抱拳向班大夫行礼道：“见过班大夫，这位是？”

        班大夫见一脸惜才之意的阎世昌，目光灼灼的钉在秦匡身上，便笑着摇摇头，道：“世昌兄弟，自己介绍一下吧！”

        阎世昌爽朗的笑道：“这位兄弟好身手！可愿随我办事，定给你个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秦匡不明所以，略带尴尬的笑着，向班大夫投去询问的目光。

        班大夫大笑起来，拍了拍阎世昌的肩膀：“我说世昌兄弟，你是哪儿的呀？就在我这儿拉人。莫不是拐子人夫？看把人小兄弟给弄得莫名其妙的！”

        阎世昌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动，给忘记介绍自己了：“呵呵，小兄弟莫见怪，我就是一个爱才之人。我是临水国的禁军统领，阎世昌。小兄弟若不嫌弃，可随我进宫当禁军，保卫我临水国最重要的王城！”

        班大夫点头道：“秦匡，还不快见过阎将军！”

        秦匡这才反应过来，拱手施礼到：“草民见过阎将军”

        “哦，这位就是你要推荐给我的少年郎秦匡啊！”阎世昌听见了班大夫对秦匡的称呼，道：“大哥眼光就是好！从未走宝过！”

        班大夫笑道：“是啊，当年你这个宝我也未走过！哈哈！”

        秦匡虽不似阎世昌这般粗狂耿直，但少年出世，心性单纯，被面前洒脱的二人所吸引，也讷讷的笑着。

        阎世昌见秦匡笑得憨直，目光纯澈，不似京城中少年机谋营算，心思深沉，心中越发喜欢，便拉过秦匡道：“秦匡兄弟，来，你我切磋一下。”

        秦匡无奈，只得应和着拆招。

        两人一来二去，战有数百回合，二人都是雄浑霸道的攻势，看起来就像二虎相斗，激烈异常，连不少下人都偷偷的跑来观看。其实，他们是经常看到阎将军和自家大夫切磋的，阎将军的杀气在他们来说，早就习以为常，甚至熟视无睹了。但现在与将军对敌的秦匡，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们原本只知道老爷带回来了一位年轻客气的小伙子，没想到这小伙子竟这般厉害，与阎将军都能对上这许久不落下风。那大开大合气势非凡的样子，再配上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干净俊逸的容貌，真是让府内的丫鬟们掩面偷瞄，心驰神往，怪自己此前怎么不多往秦匡住的院子里多跑几趟。

        二人斗了许久，秦匡虽是年轻气盛，也开始力疲不待，手掌被震的阵阵发麻。阎世昌虽是打得兴起，但也感觉到了秦匡体力不支，便见好久收，一个对腾挪之后，便拱手笑道：小兄弟，今儿就到这吧！我可是好久没这样痛快过了！”。

        秦匡稳住自己微颤的手臂，向阎将军施礼道：“多谢将军指教，这是在下第一次与将军这样的实战之人对敌，感悟颇多！”

        这时，他们才发现，演武场边廊檐之下，满满的站着丫鬟仆童。都以手掩唇，怯怯私语，有几个丫鬟，甚至呆愣愣的看向这面，面色绯红，眉目寒春。

        见状，秦匡还未觉不妥，班怀仁却尴尬一笑，爽朗的阎世昌更是开怀大笑，对班怀仁说：“大哥，我们可真是老了！以往我们切磋，可从未有这么些人有兴致旁观呐。啧啧啧，尤其是这么些个小姑娘！还是不够小兄弟俊逸迷人呐！”。

        秦匡闻言，顿时红了脸，也不再敢抬头看向场外的那群姑娘童仆。

        当晚的酒宴，虽是只有三位男子，但因为有阎将军这样豪爽的人物在场，也显得颇为热闹。

        “小兄弟，剑法不错，师从何门呀？”阎将军刚干下一大碗酒，问道。

        秦匡楞了一下，一项单纯老实的他，从未撒过什么慌，不知该如何应答。

        班怀仁将秦匡的神色看在眼中，也是有意试探，便接着问：“是啊秦匡，我听秦姑娘说，她的剑术是你指导的。你们的父亲可是个商贾，这武艺是从何而来呢？”

        秦匡额上见汗，借着酒意，将自己的来历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班大人，草民实是不知如何开口。担心大人知道草民的经历后，会影响妹妹的前景。”

        “哦？”班怀仁眉毛一挑，还未答话，一旁的阎世昌便大手一挥，说道：“小兄弟不必担忧。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小兄弟是有本事的人，就算是草莽出身，又有何故！是吧，大夫大哥！”

        班怀仁笑着说：“是啊，秦匡。不必担忧，如实告知，没有大碍。但若是刻意隐瞒，后面被陛下知晓了，反倒招惹祸事。”

        秦匡看了看一脸真诚的阎将军，又看了看和气有理的班大夫，心下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郑重的说道：“大人，我和茜儿其实不是秦叔怀的孙子孙女。”

        班怀仁皱眉，静待下文。

        “我们是破崖村秦家老爷的外孙。”

        秦匡将自己的身世真真切切的讲述了一遍，也将自己外公外婆不愿意再让自己承受村内人的白眼而假编身世的事情解释了一次。只是，这真是的故事中，多加了一个茜儿，将茜儿变成了自己母亲的女儿。

        说完身世后，秦匡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班大夫磕头道：“大夫，请恕我兄妹俩的欺瞒之罪。若一定要怪责，就怪我一人头上，我妹妹从未愿意过改变身世姓氏，她都是被迫从之。请大夫赎罪！”

        场面一时安静，连爽朗的阎世昌都呆愣当地。

        这场中之人相当于在欺君，但妹妹才貌双全，兄长武艺超群又性格单纯直白，实是不忍心就将这两人打入无底深渊。

        班怀仁阅人无数，能看出面前这个不经人事的小伙子，所述全部属实。他中心无数个解决之法迅速略过，而后长叹一声，将秦匡扶起来，语重心长的道：“秦匡，你能如实告知这身世，我很欣赏。其实，你兄妹二人既然早被父驱赶，随母性，后跟着外公外婆，无论是其堂兄孙儿投奔也好，是亲孙也罢，都是我以破崖村人士的身份带到这京城来的，也不算是欺君。放心待在这京城，好好发展，给你外公外婆长长脸面！”

        阎世昌见当大夫的兄长都这么说了，自然清楚临水王那一定也没问题了，便大笑着，拍着秦匡的肩膀说：“这下好了！小兄弟，以后跟着我，跑不了了！哈哈！”

        秦匡展颜一笑，对着班大夫深深地拜了几拜。

        这几拜下去，秦匡的心也被班怀仁和阎世昌彻底收服。从这时开始，秦匡除了自己的亲人和茜儿外，又多了两个全心跟随支持的人。从这时开始，秦匡才算真的对这外面的世界，有了向往感。

        酒局过后，秦匡被阎世昌领着，直接在禁军中登记造册，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但由于秦匡初入伍，没有直接安排守卫王城，而是被带到了西郊的禁军屯兵营地，进行操练熟悉。而班大夫则在次日入宫上朝过后，便将得来的秦家最新消息汇报给了临水王，并告知其会进一步核实，同时请陛下放心，秦家兄妹虽是有草莽背景，但绝无细作叛国的嫌疑。临水王信任班怀仁，便同意了推荐秦匡入伍。这来历不明的秦茜儿便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全的留在了王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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