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秘密曝露

“奴婢、奴才参见灵犀公主、绿和公主。公主万福！”

        一众仆婢呼啦啦跪了一地，绿珠本能的身手想将他们搀起来，但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便将已经伸出的右手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茜儿拉着绿珠，柔声道：“起来吧！”

        二人在管家的引领下，首先参观绿和公主府。府内长长的回廊，青砖铺叠，绿树成荫，山石层层，不见尽头。园子偏东侧的地方，还有一潭湖水，湖中架设了一处凉亭。此时，水中的荷花已经开过，尚留有莲蓬在中央，没有采摘。水下不时有红黄色的鲤鱼身影出现，俏皮可爱。

        白时万指着这处湖水道：“二位公主，这是公主府中的花园。而这湖水是从月牙湖中引来的。这湖水和灵犀公主府花园的湖水相连。二位请看，这堵白色的围墙那边，便是灵犀公主府。”

        绿珠和茜儿顺着管家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可以看到墙的那一侧也是绿树成荫的模样。而湖水和围墙相交的地方，还能看到水路的铁栅栏。

        绿珠环视着这森森庭院，想起了自己破崖村住的茅草屋。那时的自己哪曾见过这样奢华舒适的居所，每日里只有财米油盐和病重的母亲。想起了母亲，绿珠心里又越发暖起来。能让自己的爹娘住进这样好的房子里，自己就是死也是甘愿的。

        秦茜儿轻轻拍着绿珠的背，道：“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打起精神来，后面有什么难过的坎，我都陪着你！”

        绿珠靠在秦茜儿的肩膀上，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微笑着轻声道：“嗯。有姐姐帮我，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想到后面父母过得好日子，很开心罢了！”

        忽然有个丫鬟进来传话道：“灵犀公主，秦校尉到了，在您府门前等您。”

        秦茜儿道：“好的。我马上过去”

        绿珠神色低落下来，缓缓道：“姐姐过去吧，我想再在这儿坐会儿。”

        秦茜儿知道绿珠是不愿意再过去看到让自己爱却不可得之人，于是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轻轻道：“好吧。你先休息会儿。等会儿回去前，让下人传话。”

        绿珠点头，目送秦茜儿离开。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之感瞬间迎面击来，绿珠仿佛陷入了深深地漩涡，无法逃脱。

        这头，秦茜儿很快来到了灵犀公主府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锦衣少年。

        “哥哥”茜儿唤道。

        秦匡回头，盛装加身的秦茜儿如绿枝梢头那唯一的一朵艳丽牡丹，让人无法移目。这是秦匡从没见过的样子，没得让人窒息，然而却多了一份高高早上的疏离感。

        “茜儿你真美！”秦匡愣愣的道。

        “哥哥的嘴越发甜了！”秦茜儿笑道：“走吧，去看看咱们的新家！”

        “咱们的新家”。秦匡脑子里不断回荡咀嚼着秦茜儿这句话，神情恍惚间便进了公主府。

        “这里和绿珠妹妹的府邸很像呢！格局都一模一样。”秦茜儿走了一段儿后，感叹道。

        “哦。对了，怎么不见绿珠过来？”秦匡问道。

        “她她想再在府中逛逛。”秦茜儿想到绿珠的模样，叹气道：“绿珠是个孝顺的姑娘。从小过了不少苦日子，走得每一步路，都是为了父母双亲。唉，懂事的孩子，总是没什么机会考虑自己的事情”

        “那你呢？你走得路，都是怎么考虑的？”秦匡凝视着娇艳的秦茜儿问。

        “我”秦茜儿看着前方，细细思索着。

        “公主、校尉，前面东厢房就是校尉的房间。”

        “哥哥，咱们去看看吧。”秦茜儿率先迈过拱门，来到了秦匡的小院子。

        这个院子明显感觉修整过，和其他院落的风格大不相同。院子辟得很宽敞平整。只有靠围墙的地方，有几颗大树围绕，给院中打出阴凉的树荫。院子一侧放有兵器架，很明显是给秦匡闲来无事，演武用得。

        “王管家，你们很用心呢。哥哥，你对这个小小的演武场，还满意吗？”

        秦匡上前随意抽出一件兵器，掂了掂，重量还挺沉，是好兵器，点点头道：“挺好的。每日闲来无事，便可活动活动筋骨。”

        “二位主子满意便好。”王管家躬身道。

        “哥哥，既然来了。就随意比划比划吧。”秦茜儿提议。

        秦匡在兵器架上挑选起来，很快抽出了一把细长宝剑，拔出后，对着天空挥了几下。

        “茜儿，咱俩好久没比划比划了。说来，你的剑术还是我教的呢，这快半年了，不知有没有退步呀？”秦匡说完，将剑递到了秦茜儿面前。

        茜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剑，转身对着下人道：“你们先退下吧，我同哥哥切磋切磋。”

        一众童仆皆是一惊，没想到看起来花一般的公主尽然会剑术，面面相觑后，便垂首退了出去。

        待下人们都退出去后，茜儿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将玉璧般的手臂露了出来，接过宝剑，耍了个剑花，对着秦匡笑道：“哥哥，出剑吧！”

        秦匡微微一笑，快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朝着秦茜儿直挑过去。

        剑身碰撞，发出当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随即两人的剑迅速缠绕游走，发出哗啦啦的摩擦击打之声。

        两人衣角翩飞，你来我往，出招凌厉却毫无杀意，招式若游龙惊鸿，极具美感。两人虽没有用任何内力，但依旧打得铿锵有力，这过招的声音，直直得传到了围墙的另一边。

        墙这边便是绿珠的小院，刚刚回到自己小院的绿珠，便很清楚的听见了隔壁过招练武的声音。她很快便猜出是秦大哥和茜儿姐姐在过招，便让下人们都退出去，自己直接在墙边石桌旁坐下，用手支着头，眯着眼睛，静静地听那过招传来的碰撞声和风声，以及感受着秦匡发出的呼吸声。

        “哥哥，怎么样？我没退步吧？”茜儿收了招式，略带喘息的问道。

        “不但没退步，招式还越发凌厉了。只可惜没有内力，若是有内力，怕是行走江湖也没问题了。”秦匡笑着说。

        “这段时间我可是一日也没落下，辛苦的训练虽说比不上绿珠妹妹，但也差不了太多了。”茜儿感叹道。

        “茜儿你又何苦让自己这般辛苦”秦匡有些心痛的说。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这样的大宅子和富贵生活，当然也不是白白送来的。”茜儿笑道。

        “茜儿。你本就不是贪图富贵之人。”秦匡执拗的情绪冲了上来，拉过茜儿道：“绿珠是为父母走这样一条辛苦的路，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随缘吧。反正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空白的，将来的路，老天怎么安排，都可以。在水潭被你救起来是缘，与你母亲长相相似是缘，与外公外婆认亲是缘，被大夫赏识当选也是缘。既然老天这样安排了，便这样走就是”茜儿目光有些空洞，她自己从来没有刻意去追求过什么。好像在那段尘封的记忆里也是这样，早已习惯了被安排。

        “好，好。你说这一切都是缘。那我与你相识算是第一段缘了吧。现在我这儿第一段缘告诉你，让你跟我走，不去恒昌，你愿不愿意？”秦匡双手拉着秦茜儿的手臂，目光灼热的问。

        “哥哥”秦茜儿下意识回抽手臂，却抽不出来。

        “别叫我哥哥，我本不是你哥哥。你若愿意，我现在就可带你离开，到哪儿都行！”秦匡将秦茜儿拉得更近了。

        围墙的另一边，绿珠早已愣在原地。原来，自己喜欢的秦大哥，和自己最信奈的茜儿姐姐并不是兄妹，原来，秦大哥喜欢的一直是茜儿姐姐！

        “哥哥，现在回不了头了。你有你的前途事业，有军中兄弟朋友，有你的世界，你早已不是当年山谷中没人要没人疼的小孩儿。我我也有我的路，有绿珠妹妹要照顾，有外公外婆要孝顺，还有个哥哥也要看顾，不再是个无牵无挂无过去的人了，你们都是我的过去，是我关心的人。”秦茜儿闪烁着漆黑的眸子，道：“我不能不顾一切的离开，你也不能。”

        说完，轻轻的将手抽了出来，转身过去，换上一张笑脸，用手指道：“你看这里多好，日后外公外婆搬过来，你也在这里安家。再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娃娃，多热闹！”

        “别说了”秦匡靠在围墙上，喃喃地道：“别说了这偌大的院子少了你哪里还像个家”

        墙壁另一侧，绿珠也靠在同样地方，早已蜷曲在一起，哭成了泪人，然而却没发出一丝声响，只是不断地颤抖着，静静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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