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的计划

“王爷？”连山试探着呼唤王爷。

        多次呼唤后，王爷终于从回忆中脱离出来，长舒一口气，缓缓问道：“详细说说此次临水之行的经过。”

        见王爷恢复正常，连山将莲富城的事件经过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王爷，不知接下来，您想如何安排？是否还需属下再去公主府一趟？”

        “你说呢？”王爷阴鸷的问。

        “属下觉得，菱姑娘的身份可能暴露了，而且白鹭传输的途径，也已经被利用了。那莲富城水面上突然涌现出的乔装护卫们，明显就是临水王洒出的渔网，公主是鱼饵，而我们就是那鱼。”连山分析道，“因此，属下建议，不要再冒然去公主府刺杀了，这只会将王爷陷于不利之中。况且菱姑娘执意要刺杀两位公主的原因，属下实在猜不出。”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王爷点头道，“那绿和公主既然已经失身，便没有刺杀的必要了。就让他顺顺利利的送到恒昌来，咱们再揭穿她已无童贞的事实，临水王送个残花败柳来侮辱恒昌的罪名，可就除不掉了。”

        “王爷英明”连山拱手附和道：“那灵犀公主呢？”

        “既然已经知道了临水王在公主府撒下了网，咱们也不会笨得非要撞进去。再等一个月吧，元宵一过，临水王就会按计划送公主和亲。届时，等他们踏入我恒昌国界，再重新确认一下她的身份，若真是赵姜，再”赵焱原本想要说再杀不迟，然而赵姜那从小到大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种种一闪而过，随即，就变成了“再行处置。”

        见王爷并未对赵姜下杀念，连山心中一松，表情舒缓下来，问道：“王爷，凌姑娘怎么办？是否要通知她撤离？”

        “连山啊，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仁慈！”王爷皱眉训斥道：“接她回来，不是比去公主府自投罗网更加愚蠢吗？！让她自生自灭，不用再理会了！”

        连山心中一寒，心想，王爷这么多义女，对他来说果然只是棋子而已，全无父女情意。但转念又一想，王爷对姜姑娘，却是格外特别，完全不像对其他义女那般寡情。还好是这样，不然自己怕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赵姜和王爷了。

        连山对王爷恭敬施礼，退了出去。

        于是，那只千里迢迢往返于恒昌和临水的白鹤，此次终于不用再匆匆返回，而是舒服的留在了王府后花园内，畅快的戏水玩耍，仿佛又变回了一只普通的白鹤。

        可怜那姜嫣，在放飞了要求再次刺杀的信签后，却迟迟等不来回信。放在以往，自己的传书少则三四日，多则七八日，定会有消息回复，可这一次，自己已经苦苦等待了半月有余，却迟迟不见白鹤身影。这让姜嫣心绪打乱，不知是白鹤路上出了问题，还是王爷那边什么新的状况，总之这样空洞的等待，让姜嫣无所适从。

        时间很快进入腊月，几场鹅毛大雪之后，晴朗的空中连鸟都不容易见到几只，更别提那体型硕大的白鹤。离公主和亲的日子已经举目可见，宫中上下还有宫外的礼官都在繁忙的筹备公主和亲的事宜。姜嫣已经知道，王爷不会再安排刺杀过来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完全没有自己人进京的信号。

        既然如此，姜嫣只能咬着牙，放弃了刺杀计划。但没有办法达成目的事小，与王府失去联络事大。没有了后台的支持，只能让姜嫣觉得如在夜里走独木桥，感到迷茫、危险和恐慌。

        为了让自己脱离这种莫名被放逐的状态，姜嫣决定冒险，派人送信出去。于是，就在宫人们进出禁宫大门，采买过节物品时，姜嫣的贴身宫女将姜嫣的信给带了出去。

        姜嫣不知道的是，她身边的所有宫女太监，早就被打过招呼，姜美人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向王后禀报，如有隐瞒，一经查实，当场杖毙。

        迫于王权的威压，姜嫣身边的人无论收了多少好处，都依旧会老老实实的将屋内姜嫣的一举一动报告上去。这些呈报中，陛下与姜嫣的缠绵好事，多少让王后心绪低落和担忧，但这次一反常态的呈报，让原本都对呈报露出疲态的王后，一下恢复了警觉，立刻将来信带到陛下身边，拆开查阅。

        “她和那边尽失去了联系？怪不得公主府这段时间平静无事。”班沐道。

        “可能是那白鹤出事了吧。”萧雅道。

        “也有可能是那边有所察觉”班沐分析道：“若姜嫣曝光的事情已经被那边知晓，自然也会断绝往来的。”

        萧雅皱眉道：“那这信？”

        “好好的送过去。人送信自然比鸟送信来得稳当，若对方依旧没有回音，那便是真被发现了。”班沐回道。

        “若姜嫣已经是颗废棋，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萧雅试探着问。

        “一个被组织放弃了的细作，和普通女人无异，反倒无需多虑了。”班沐想起那小狐狸绝望的表情，微微笑道。

        萧雅心中失落，不再问话。陛下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心中已经有了姜嫣了，即便姜嫣已无利用价值，他依旧舍不得杀掉。

        于是乎，这封满载着疑问的信件，穿过临水层层河道，又穿过平原和山谷，一路北上，被送进了王府之中，来到了王爷的手上。然而，这封信却被无情的撕碎，丢入了火盆之内，完成了它这段漫长的旅途。

        临水宫中，姜嫣、萧雅、班沐都在等待着以各种方式传进宫的信号。然而，每一日都平静无波，没有任何信息传来的迹象。日复一日等等待，让姜嫣越来越心冷，她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然而，萧雅和班沐已经几乎可以肯定，姜嫣身份被暴露的情况已经被赵焱知道了。于是，班沐每日里看姜嫣的眼神，越发戏谑，那目光中的嘲弄之色也愈加浓厚。

        就在宫中各处已经张灯结彩之时，准备迎接新一年到来之时，姜嫣彻底绝望了。自己已经被王爷放弃了。可这是为什么？难道因为自己想杀他最心爱的义女吗？不对，不对。赵姜因为刺杀王爷，早就被放弃了，而且那女人之是长得像，并不见得是赵姜。那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儿，姜嫣忽然心中咯噔一下，班沐那戏谑的脸庞进入了她的脑海。难道是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了？那这段时间，班沐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待自己的？自己在他面前百般矫揉造作，在他看来是否像看戏般愚蠢？

        姜嫣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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