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平静的日常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就进入了每日重复的上班打卡模式。
每天，林小暖和自家大人早出晚归，其美名曰“观察敌情、捎带物资”，实际是在外面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进行苦哈哈的剧情追踪工作。
除了一开始几天，因为雷子进化的原因，林小暖和自家大人还要照顾三个上蹿下跳的小不点。
雷子恢复之后，又“任劳任怨”地担任起带娃的职责。
明明是攻击力超强的金系异能者，但在三个小不点面前就像一只憨憨大猫。
应林小暖的要求，雷子还对三个小不点展开了训练，其中一项就是学习对丧尸进行攻击。
由于平日经常和冯萧接触，三个小不点对丧尸没有半点害怕，个子再大一点，几乎就可以抡起武器冲上去，不带任何退缩和犹豫。
周雅宇和于青的表现很出彩，也是雷子私底下跟林小暖说过他很欣赏两个小不点的一点，因为相比起正面战斗，他们两个更喜欢配合，提前下套，将所有的危险坑杀在摇篮中。
啧啧，长大还是两个人精，不得了。
不过，聪明伶俐的周雅宇会和尹向文越走越近......这种发展倒是让管家林小暖没想到的。
这种没想到，像极了看到电影里小英雄忽然和大坏蛋举行桃园结义时的懵感。
晚上林小暖和自家大人回来时，经常发现周雅宇、雷子和尹向文三人在空闲的时候坐在火堆边聊天，有时于青和周雅宇也会难得地坐下来听一会儿，看到她和她家大人还会发出邀请......这种情况极大勾起了林小暖的好奇！
她毫不客气地拉着自家大人坐下加入，听两大三小其乐融融的讨论，发现是关于如何改进对丧尸处理、如果有一支小队将要如何进行分工、以及一些尹家曾经的一些不公开的趣闻......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内容，有时候甚至是漫天开谈。
所以男生都会对这种战略布局、沙盘推演之类的“炉边谈话”感兴趣嘛？
这就是父亲在孩子成长中不可替代的意义？
另外，我居然从尹向文看向周雅宇的视线中感觉到一种慈父的祥和？好诡异啊，你们不要擅自给自己代入角色啊！
林小暖每每注意到这一幕时都是一脸便秘表情。
不过，总的来说，火堆边的谈话融洽而温和。
林小暖遇到什么人类命运共同体啊，什么末世未来发展趋势预测啊，什么丧尸进化方向想象啊之类的话题，总会成为整个主题的控场者——侃侃而谈，说漏嘴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胡扯。但是如果问题精细到异能的掌控和修炼等小的方面，某暖就会自觉让贤，乖乖坐到自家大人身边当绿叶。
自家大人永远都在安安静静地听，偶尔会在林小暖的提问中回答几句，有时也会对尹向文的困惑提出一些小小的看法。
自家大人从没在人前出过手，但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自家大人是个深藏不漏的异能大师。
林小暖：......我家大人真的没有异能，他真的只是看了修仙道法啊。
不过，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每次拉着自家大人坐到火堆边的时候都会油然升起。
他们，就像是共同生活了很久的一大家子。
一直以来，她和她家大人都像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一般，来过，但是不留痕迹，但在与公园小屋的众人相处的时候，她似乎能强烈地找到一份自己的存在感，就仿佛在经历一个慢慢被接纳的过程。
我来到这里，努力地拯救这个世界，但仍有着强烈的剥离感，我不属于这里。
但在火堆边的谈话中，在火苗的跃动中，像是第一次，她找到了一份温柔的认同与接纳，尽管发出这份认同的两大三小对此毫无意识。
共同的回忆造就了停留过的烙印，铸成林小暖和自家大人与这个世界终于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纽带。
这就是......家的感觉？是被人陪伴的需要？这就是回忆的重要？
坐在火堆边的林小暖多次想起十六的话，也明白了两个任务者互为锚点的意义。
共同的回忆、相通的情感都是对彼此存在的记录。
她不是没有偷偷看过自家大人。
自己失去了第一个世界的记忆时，大人是什么心情？不解？困惑？还是难过？沮丧？亦或是更沉重的一些？
不过，没关系，大人，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回到原世界，回到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
林小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肩上又多了一份责任，不仅要把自己平安带回，也要让自家大人开开心心回到原世界。
在大半个月的过程中，尹向文最喜欢做的事除了和周雅宇、雷子闲聊胡扯，第二就是坐在火堆旁静静观察火焰。
受自家大人影响，尹向文似乎渐渐改变了自己的观念，他开始重视起个人实力。不知何种原因，他对异能的掌控突飞猛进，比男女主杜延于蓝，甚至比肖杰这个几个星期前开始进化的人都快，这一点似乎也刷新了林小暖对他的认知。
难道他每天看火苗其实在进行练习？所以今天已经到了开始给火焰捏形状的地步？
后来，林小暖和自家大人在总结经验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昏迷的那场进化，只是异能零阶，可以感受到异能。
当迈入一阶之后，才能真正开始运用异能。
所以尹向文什么时候偷偷迈进一阶了？这也太强了吧。
三维的生物并不会只有片面化的一个特点，士别三日，林小暖看尹向文的目光正在发生微微的变化。
尹向文的异常并没有在公园小屋的几人中引起轰动，或者说，自一开始的那几晚，雷子在进化过程中不小心引得厨房金属餐具厨具乱飞之后，所有人的承受能力都上了一个新台阶。
就仿佛，明天队伍中多出几个会操纵着植物乱晃、会发龟派气功波的人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再看营地。
里面的几个人也并不是停滞不前，肖杰已经渐渐开始掌握了运用空间的方式。
在某一天的监控中，林小暖看到肖杰抬起手，手中紧握的小匕首瞬间出现在几十米开外的树上，匕首的握柄处没有颤抖，非常平稳，是瞬间出现而不是抛出扎进的。
这件事肖杰没有告诉任何人。
杜延摔倒的时候，地面会发生幅度较小的波动，像是在减震，不过很细微，没有人觉察到。
确认过肖杰和杜延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后，林小暖就不再要求自家大人陪同一起外出了。
将自家大人安排到房间每天舒舒服服打坐修炼后，林小暖继续承揽起照顾整个公园小屋大局的管家婆工作。
不过，饭还是要大人亲手做的。
毕竟尹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雷子和她都是厨房怪物，三个小不点端不动锅......总不能让冯萧去做饭吧？
大半个月的连续投喂，冯萧的平头慢慢恢复，皮肤外观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换上一身正装看起来也人模狗样，于青称看上去和以前差不多，只是脑子似乎还是一直在掉线状态。
每次见到林小暖就跟狂热粉见爱豆一样，恨不得抱着就跑。
虽然能勉强发几个简单的音节，但智力水平大约三岁？
这样的冯萧，就算把他智慧型丧尸的身份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又怎么能承担起大厨的重任？
不妥不妥。
所以自家大人算是瘸子里面挑将军？
并不，在看到某日周雅香称赞自家大人的饭变得美味可口之后，林小暖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习惯的力量，非常强大。
强大到足以改变一个未来明星大厨挑剔的口味。
所以，并不是自家大人厨艺差，是周雅香还没习惯！
说到习惯，林小暖又想到了薛逸。
大半个月的跟踪剧情下来，她发现薛逸在有意接进于蓝。
不经意的路过，不期而遇的长谈，同病相怜的而产生的共情。
薛逸确实是一个心思很细的人。
于蓝和他之间的互动都来源于“巧合”，结束于念念不忘、依依惜别。
钱爷防杜延于蓝在一起防的紧，但对薛逸这种没有一丁点实力的人根本看不上眼。
以致于薛逸有机可趁。
一个是养在高阁的“孔雀”，每天吃穿住行都有人陪同监视，数着日子等一个月后挑三擂的结果，而且这个结果自己也根本无力去改变，只能寄希望于另外一个人。
一个是流落在营地里的“野鸡”，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打上“钱爷男人”的标签，体格太弱进不了探索队，面貌上等屡遭肥猪调戏动手，同样在数着日子等挑三擂，同样是寄希望于另一个人。
探索队的杜延越来越忙。
营地中央的铺张浪费从未改变，物资在营地永远供不应求，为了不被马上逐出营地或者沦为玩物，杜延只能选择不断扩张探索范围。
从半日行程，到到早出晚归，到提前备好两日干粮，探索队外出的风险越来越大，带回物资越来越艰难。
杜延明白，没有产出只知道索取，江镇就算再大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况且每一次出行并不是没有危险，丧尸似乎也在慢慢进化，变得越来越凶残，有些甚至跟以前见过的完全不同，甚至肖杰和自己联手都会产生压力。
但钱爷根本没有长远规划，整个营地并没有从事生产的迹象，甚至给人一种希望享乐至死的感觉，生存的高压以及内部上层对削成不断压榨下，迟早要完蛋。
他和肖杰都明白，所以在每次探索归来时，都会偷偷将一些物资克扣下，囤积起来，毕竟最终要北上，路程也并不是一两日。
他和肖杰越是努力为逃出去做准备，越是拼命，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多，以致于有时没法顾及到于蓝。
于蓝当然知道，杜延在为她努力，但一方面是杜延每次见到自己疲惫的面庞，一方面是薛逸的温柔、共同努力的激励以及甜言蜜语，于蓝心中的天平慢慢发生倾斜。
简直就像杜延辛辛苦苦养了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但被另一只猪偷偷拱了。
薛逸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小暖长期观察后依然没有得出结论。
杜延送给于蓝的礼物，于蓝会转手送给薛逸，薛逸最终会扔掉。
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去笼络于蓝呢？
因为记恨杜延而夺人之妻？不至于；因为征服于蓝有成就感？也并不像；试图通过和于蓝搭上关系而在营地内获得更高的地位？不太可能。
一个人睁着眼对你说爱你，但背后的理由千千万万绝对没有一条和爱情有关。
莫非原世界线也是这样？只是从表面上看起来后宫一片，一团和气？
贵圈真乱。
每当将这些小点串联起来形成一条完成的推理线索时，林小暖都会觉得自己枯燥无味的日常追踪工作变得有趣起来。
这是什么末世恋情悬疑大剧，爱了爱了......
杜延对墙角快被完全撬塌的事完全没有察觉。
或者说根本没有时间察觉，他甚至觉得薛逸和于蓝走的近，举止有礼，更方便帮他照顾于蓝。
一个月期限将近，挑三擂近在眼前，他还在跟肖杰努力囤积物资，策划逃跑方案。
初步计划是离开营地和挑三擂同时进行，肖杰刺杀钱爷，无论杜延能否挑战成功，因为肖杰忽然出手所引起的动荡也足够他带着于蓝逃走，而肖杰也能趁着混乱全身而退。
杜延对肖杰可以全身而退这一点存疑，但肖杰告诉他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保证之后，他选择相信。
这样的计划只是初步的大体方案，具体的从东南西北哪个方向离开，日常巡逻的岗哨有几个人，如果出现混乱，营地中心会有多少有生力量迅速赶到，又能走什么路线才能在最小阻力下离开，如果途中出现了意外情况该怎么考虑......
林小暖作为自家大人的系统，对这些工作的扣细节程度是深有体会的，而且计划的详细程度直接关乎于离开营地的成功几率，这个计划也只能实行一次，所以要扣的更细。
肖杰和杜延的每一次商量，林小暖都偷偷参与并旁观，越是了解的多，越觉得杜延认真、细致、负责、上进。
杜延做这些的时候于蓝在做什么呢？喝茶，吃大餐，和监视她的人展开关于自由的辩论，和薛逸谈恋爱，看下人们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中外无脑恋爱戏剧台本、一些充斥着自由、民主等西方理想国标准的无病呻吟......
对于杜延和于蓝这一对，林小暖也不多做评价，她现在只想看事态发展，以及最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有她和她家大人在，公园的小屋简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但林小暖知道，其实尹向文和雷子都在等待离开那一刻。
尹向文要回到京城是因为身份，他清楚自己除了特权还有责任，末世越危险，越要站出来。
雷子回到京城是为了爱情，京城还有一个娇娇等着她。
但是林小暖和李袖招的计划是——等到杜延于蓝出来后一同北上。
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他们作为计划的制定者，完全没有信息交流的情况下，两人的沉默显示出无比的耐心与隐忍。
都是伪装成大猫的狮子。
等等，按照原世界线中你们不应该一个是恋爱脑，一个是路人甲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杜延和钱爷定下的挑三擂的时候到了。
第一场是杜延和钱爷的狗对战。
吩咐雷子和尹向文出去，再哄好三个小不点安安心心在小屋里面练习雷子教的招式后，林小暖带着自家大人来到营地。
确定这个位置是逃跑的必经路线后，不动声色间放倒两位轮值的岗哨，林小暖快速拿出电脑调整好画面，观察情况。
营地中央，酒吧门前。
清出了一大片空地，四面围起的架子已经设好，钱爷坐在楼上，俯视着壮汉将两只狗牵进圈里。
一只藏獒，一只浑身是血的中亚，比起围在另一边围栏中精神抖擞的斗犬专用犬比特和高加索，钱爷明显放了水。
林小暖摸摸下巴，觉得可能是因为狗不可控，钱爷或许怕伤了杜延那张脸蛋儿，或许怕杜延被直接咬死就没得玩。
在主持人一番精彩的关于夸赞杜延面貌的发言后，第一场开始。
杜延的表现很稳当，手中的没有武器，但在面对两只狗一前一后扑上来时丝毫不抖。
藏獒冲到最前面，目标是杜延的脖子，直立起来的身子刚好可以够到高大的杜延最脆弱的颈部。
隔着屏幕，林小暖似乎都能感觉到杜延面对的是什么。
腥臭的气味，凶狠的眼神。
杜延抬起手臂遮挡住第一波攻势，在藏獒还没有完全将左臂咬实的那一刻，右手握成拳几次猛击藏獒最为脆弱的鼻子，动作稳、准、狠辣。
中亚看起来身经百战，似乎也有些头脑，它跟在藏獒后面扑上来，见时机不对，扑向杜延的侧身试图撕咬。
杜延的反应极为迅速，他抱起因为痛苦而摇摇欲坠的藏獒一个转身，中亚的撕咬全部落在藏獒身上。
血肉飞溅。
杜延的左臂并没有受多么重的伤，战斗力几乎没有损失，眼看藏獒似乎从发疼中转醒，重新扑上脖颈，他快速伸出缠好厚厚绷带的双手抓住藏獒的上下颚。
“嘭！”
尘埃激荡而起，藏獒仗着庞大的身躯，轻易将杜延压到身下，凶性尽发头部不断下压，准备从杜延双手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杜延的背部重重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痛，或者说，更像是倒上一张软床。
他最近发现，在和地面接触的时候，他浑身会多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强大而凶猛。
如同隐藏在水底的巨兽，自己接触地面的面积越大，那道令人恐惧的力量就有越多展现。
就比如现在。
藏獒的凶性在他眼中似乎不值一提了。
他手中浮现出一层微不可察的光，藏獒的利齿完全无法穿透绷带对手造成任何伤害。
当他双臂用力，就如同一架无情的机器，干脆利落的将上下颚一点点撕开......
鲜血如同下雨一般洒落在他脸上，极度血腥。
这是杜延第一次完全放任这股力量爆发出来，过程顺利到......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藏獒临死前极端恐惧的气息顺着空气钻入中亚的鼻子。
浑身伤口的烈性犬如同受惊一般退远，尾巴下垂，低声呜咽发出自欺欺人的警告。
躺在地上的血人推开身上已经死透的藏獒，慢慢站起来。
中亚已经弓起了身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惊慌失措的意味。
台下的观众一遍遍高声呼喊着杜延的名字。
末世，斗兽场，血腥......不可抑制的狂热感汇成海洋，将瑟瑟发抖的中亚完全吞噬。
未开灵智的脑袋中并没有丝毫关于挣扎的考量，昔日最为敏锐的五感此时也成为惊恐来源的最大帮凶，浑身上下，完全充斥着对上位者强大气息压迫的臣服！
“呜——呜——！”
它跪在地上，面向杜延，似乎在乞求放过。
这是一只斗犬！还没有动手，就能让一只斗犬臣服？
杜延丝毫没有考虑台下观众的诧异，浑身浴血的男人走到身形巨大的烈性犬面前，微微弯腰，一手抓住对方的脖子，将它高高提起。
手指渐渐收紧。
中亚的四肢随着杜延手指收紧的力道，在空中不断乱蹬着，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痛苦......但在某个时刻似乎用尽全力的一蹬后，随着一阵抽搐，终于完全垂下。
台下高呼的人此刻已经鸦雀无声。
杜延将中亚轻轻放下，明明浑身血腥地结束了刚刚的猎杀，但放下的动作却尽显温柔。
他抬起头，第一眼看的是于蓝。
于蓝和他遥遥对视，片刻的失神后，微微后退一步。
杜延清亮的眸子显而易见闪过一丝错愕。
“......结束。”主持人战战兢兢连台都不敢上。
“等一下。”
空旷的场地，中央立着一个身材高挑的血人，烈日为他披上一层战甲，竟生出一股霸道而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的手拂过被大衣掩盖着的腰间，看似随意的动作。
肖杰送他的那把枪已经转给薛逸，这个动作就是要提醒薛逸，现在，按照计划，接进于蓝，把枪给于蓝。
他害怕一会儿的混乱中于蓝会出意外，所以将于蓝托付给薛逸。
“第二场，现在开始。”他抬起头，朗声道。
左臂上的伤口根本微不足道，按照原来的计划，杜延静静朝楼上皱眉的钱爷看去，目光中极尽轻视，以及挑衅。
本来设在第二天开始的比赛，却被人提请现在开始？
钱爷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
只是一个孔雀，居然敢对自己手下实力鄙夷？居然这样轻视？
明明站在低处，却让自己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看他！
抓着扶手的大掌骤然收紧！
“上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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