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8号“擂台”
经过暗红色走廊，穿过肮脏的大街，根据老弗兰克的指示来到右面顺利找到标着“擂台”的建筑。
进入建筑，走了三圈，但无论是观众席上还是在选手席上，林小暖都找不到李袖招。
还有，明明只有一个“擂台”，为什么黄毛告诉她是“8号擂台”？
林小暖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多问老弗兰克几句。
“擂台”里面其实是一个角斗场，类似于远古文明遗迹中斗兽场的造型，环形的上千观众席，围着正中心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沙地，变异兽就在这里进行生死搏杀。
变异兽被捕捉，被“兽之人”高价买下，经过短暂的操控与磨合后作为战斗武器登上“擂台”，经历一场场的搏杀最终死去。
变异兽林小暖知道，是指因为机械和辐射污染而变异的生物，生出了各种庞大而古怪的体型或者是不可思议的能力，在地下世界极为常见，危险又致命。
而“兽之人”则是指身体评级达到P2，通过神经网路对变异兽大脑进行连接控制，从而操控变异兽做出各种灵活动作，在角斗场进行厮杀的人。
通过神经网路操控变异兽，“兽之人”可以免除死亡的威胁，但每一个变异兽在死亡的一瞬间，“兽之人”忽然被迫终止连接依然会让“兽之人”受到重创，主要是精神层面。
严重者很可能会当场变成傻子。
一个稀有的体质达到P2的人变成傻子，不得不说是极为沉重的损失，但面对这种损失，“擂台”依旧开打的火热，足以从反面反映它的利润有多么惊人。
在“擂台”上，一只变异兽的存活，就意味着它无一败绩，也意味着“兽之人”的精神根本没有受到过伤害，极为稳定。
经历几十场战斗后还活蹦乱跳的“擂台”上变异兽目前只有几只，而这几只也作为“擂台”擂主级的存在，精彩镜头和特写都被放在“擂台”外的大屏幕上循环滚动播放，每次开局，他们的变异兽对手那边，赔率都高的恐怖。
林小暖进来时注意到了这些。
而且今天似乎有一个擂主级变异兽的赛事，那只变异兽的外形酷似大蟾蜍，名字好像叫“札特瓜”。
林小暖当时还内心暗自吐槽这个古怪的名字，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在打假赛——一只大蛤蟆都能成擂主？怎么想怎么有水分吧。
三圈半了。
李袖招确实不在这里。
耳朵里都是观众们疯狂的呐喊声，吵的时间太久，再加上刚刚在集中精力找李袖招的身影，林小暖有些头脑发昏。
正好，她面前一处因为有取景机械臂挡住视角，观众们自动空出来的空地，她就蹲在空地上缓口气，顺便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到哪里找李袖招，要不要用系统定位。
“咚——！”
悠扬的钟声响起。
林小暖注意到“擂台”沙地有了动静。
“咔咔咔咔咔！”
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械传动音自脚底下轰轰作响。
沙地两侧，林小暖所站的位置下方，高大的铁门缓缓拉开，露出巨大的黑洞洞的变异兽通道。
“ASK！ASK！”
“ASK！ASK！”
“布鲁！布鲁！”
......一些观众们站了起来，高喊着变异兽的名字，山呼海啸般热烈。
林小暖好奇地扒着前排的栅栏看向下方的沙地。
“擂台”的沙地处于整个下沉式建筑的最底层，正中心对应的两边上各有一个高高的选手台，林小暖此时就站在选手台旁边。
圆形高台之上，正是“兽之人”落脚的席位，高台之下，正是与“兽之人”神经桥接后的变异兽出笼洞口。
林小暖这边位置的变异兽还没有出现，对面开闸洞口中的变异兽却先一步蹿出。
因为机械臂的遮挡，她看不到场中的情形。
她赶紧往旁边走两步，挤进站着的观众最前排，瘦小的身子刚好能蹲着透过围栏看到场中情形。
那是一匹体型巨大的狼，黑夜一般的毛色，凶狠的眼神，钢铁般的面庞，后颈居然还有一些泛着灰光鳞甲，四肢着地已经高达十米左右，想必直立起来高度会更惊人！利爪尖锐到连浓密的毛发也不能完全掩盖，寒光凛冽，腰上一道窄窄的白线从前腿延伸到后腿，身上的交错的新老血痕如同预判胜负的勋章，低沉而粗中的喘气声极具压迫感。
笨重的身体在落地时极为轻盈，体型的增大也没有让它放弃这些顶尖掠食者的本质，在“兽之人”的操纵下灵活度更是再上一层。
“吼——！”
巨狼沿着沙地边缘，在阴影中游走，眼睛死死盯着林小暖脚下那个洞口。
“ASK！”
一部分观众站了起来，疯狂喊着这只变异兽的名字，就好像他已经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一般！
“咔哒，咔哒......”
铁蹄踏向地面的声音，不过在铁蹄踏入沙地的那一刻消失了。
“布鲁！”
“啊啊啊啊！”
林小暖注意到另一部分观众开始尖叫起来，比起刚刚为巨狼“ASK”尖叫声音更为响，声势浩大！
而且这些观众中......好像女性居多？！
难道是因为“兽之人”是一位帅哥？
林小暖抬头，看到身边高台上“兽之人”的模样。
是一个满脸刀疤的女人，长相极为英气，身材火辣。
......虽然没有卡戎那么波涛汹涌，但也有着十足的御姐范儿。
这时，被她控制的变异兽也慢慢出现在林小暖眼前。
蓝光映亮了林小暖的眸子，也在一瞬间，惊艳了她的眼。
荧光缠绕，在它身上勾出图腾一般的繁杂纹路，如同延伸向天空的树枝一般的角随头部摇动，淡蓝色星辉一般的荧光粉尘扑簌而下，在地面上烫出一缕缕青烟，四蹄走动间宛若精灵，通身水蓝到了短小的尾巴上却变成七彩，随走动，小尾巴左右摇摆。
美丽又招摇的精灵鹿，与对面整体呈晦暗调的巨狼形成极大的反差！
林小暖惊叹于精灵鹿布鲁的外貌，但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并不会因为它的外貌而轻视它的实力。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下世界，越美丽，越危险。
“咚——！”
钟声第二次敲响。
场内亮如白昼的灯光刹那间全部熄灭，精灵鹿布鲁身上绚烂的荧光骤亮，如同行走的发光体！
开始了吗？
怎么没有主持人介绍？
林小暖环顾身后，透过身后人的腿缝注意到坐在座位上的观众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带上了一个奇怪的眼镜，镜脚还有耳机一样的东西挂在耳朵上。
......感情人家的介绍都是在耳机和眼镜里的？
林小暖：......贫穷限制了我享受比赛的权利qwq。
因为把身上唯一的一颗源石拿去给老弗兰克救急，现在林小暖身上真的是干干净净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买不起座位票也下不了注。
不过这并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她很快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场内。
巨狼已经隐藏在黑暗中，精灵鹿还在场中悠闲漫步。
如果不是看到精灵鹿的“兽之人”满脸严肃，林小暖说不定真的以为这只鹿就是个花瓶。
“干掉它！”
“ASK！”
“融化它布鲁！”
......观众们高喊着他们支持的变异兽的名字，脸上的狰狞与狂热让林小暖觉得他们似乎都想翻过围栏跳下去，亲自参与这场战斗！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喊中，在经过十几秒游走之后，巨狼终于找到了时机出手了！
那只精灵鹿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忽然闪现出一道黑影！
林小暖看到巨狼扑击的姿态，甚至因为站的太靠前，能看清巨狼张开嘴露出的两排獠牙，它扑击的目标正是精灵鹿的脖子！
身后的观众们因为巨狼迅猛的动作而大声欢呼起来！
但没等他们欢呼声落下，巨狼的利爪落在精灵鹿身上的一瞬间，精灵鹿忽然雾化，巨狼扑了个空？！
“呲！”
巨大的火焰自精灵鹿消失的地方燃起，然而巨狼并不是没有撤退的准备，黑色的身影在踏地的一瞬间发力，挣脱火焰重新跳进黑暗中，留下的残影似乎慢慢融化在火焰中。
林小暖闻到一股刺鼻的焦味儿，看来巨狼并不是没有一点损伤。
但反观对手，毫发无损。
不远处又重新亮起，悠哉悠哉走着的精灵鹿重新出现在观众的视野。
......这是什么操作？
瞬间移形换影需要怎样的速度，而且身上的粉尘还能燃起火焰，这些火焰已经是什么程度的攻击了？三级？四级？
林小暖因为在空中花园了解过一些攻击指数，因此除了惊讶，想的也不少。
果然，漂亮的东西都极为致命。
变异兽太可怕了！
一次对碰已经是视觉盛宴、紧张又刺激，欢呼声中座位上不少观众终于摁的手中的下注机器“啪啪”作响，下注的声音此起彼伏。
距离下注截止还有十几秒。
“老哥，你觉得谁会赢？”她拉了拉身边一个看起来极为精明的时候瘦子的衣服。
“当然是ASK！它可是连胜了十七场了！布鲁可只有三场！”
“怎么可能！”林小暖另一边一个胖子听到了他的话，气愤的大吼，“布鲁的进攻方式比ASK不知道高了多少！你怎么知道布鲁会不会是下一个札特瓜？”
“下一个札特瓜？”瘦子嗤笑一声，“札特瓜现在就在8号‘擂台’！狗*东西它敢上8号‘擂台’札特瓜一巴掌拍扁嗷！你见过札特瓜比赛吗就敢这么说......”
8号“擂台”？！
林小暖敏锐地竖起耳朵。
“我见过！”
“亲眼见过？！”
“......在外面的屏幕上。”
“呵呵，你都没亲眼看到过你知道札特瓜的可怕？”
“我不用知道，都是吹牛......”
“吹你个***，走！爷今天带你去瞧瞧嗷以后可别见了鸡狗东西都觉得能和札特瓜相提并论的......”
那瘦子骂骂咧咧伸出机械手扯着胖子的领子就往人群外拖。
胖子奋力挣扎，居然没挣扎开。
被两个人忽略的林小暖：......好吧，我其实对我的问题也没有兴趣了。
她决定跟着两人去往8号“擂台”。
两人绕场小半圈，来到一片扇形，瘦子随手按下柱子上血红的按钮，一阵“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后，两人面前渔网状的地面慢慢上升，露出足有百人宽敞的电梯口。
见瘦子拖着胖子走了进去，林小暖赶紧跟上，进到电梯里面发现有“1”到“10”的按钮。
......绝了！
8号“擂台”居然是地下8层？
原来我一直在1号“擂台”溜达？
林小暖捂脸，觉得自己蠢出新高度，怎么就没想到地下层的问题。
瘦子一边和胖子对骂着一边按下“8”，电梯门缓缓关闭。
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林小暖看到不远处“擂台”观众席入口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黄头发身影。
她扒着透明的电梯间墙壁，正想再看仔细一些，冷不丁机械电梯飞速下降她一屁股坐到了电梯地面上！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的电梯门又缓缓开启。
到了？
门一开，入眼都是拥挤的人群。
巨大的喊声霎时间震荡耳膜，这些观众无论是数量还是疯狂程度，比起1号“擂台”似乎都有过之而不及。
瘦子已经骂着拉着胖子出去了，林小暖也费力地挤进人群寻找李袖招。
后排太挤，而且高个儿居多，根本看不到观众的脸，她需要上到前排去。
她尝试利用瘦小的身材的优势在人群的腿之间穿梭，但没走几步就发现挤到连腿都动不了，正想再挤一下，人群前排似乎忽然发生了什么事，从里到外开始疯狂后退，挤着她被迫后退着走出人群，因为重心不稳甚至又重新跌坐在地上。
林小暖：？？？
不行！李袖招的系统，绝不能认输！
她深呼吸，运足力，一个冲锋又撞了进去。
“草****！”
“搞毛！”
“*****！”
“哔——！”
所到之处一片叫骂，但是她比上一次深入人群更多，可喜可贺。
林小暖猫着腰勉强站稳，定了定方向，决定开始下一次冲锋。
这时候她甚至还分出心思想起了帕皮特的金属猛犸。
如果有帕皮特在，说不定一个猛犸腿一个横扫，一片康庄大道。
......忽然想到了帕皮特的好是怎么回事qwq？啊呸呸呸，不能再被资本主义金钱的力量腐蚀了！
她收回跑毛的心思。
但忽然间，人群又出现了整体的后退，只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林小暖被挤在人群中间。
后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往前挤着想看发生了什么，前面的人不断后退。
林小暖觉得她都要压成片片了！
多年减肥终成正果.......不是，我快要......窒息了......
危急关头，强烈的求生欲望趋势下林小暖疯狂扒开前面的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挤过一道道缝隙努力前进。
冲啊小暖！你还没见到李袖招呢你不能死！
在她身后，人群边缘，新的一班机械电梯已经停稳。
黄毛一下电梯就赶紧通过护目镜寻找林小暖的踪迹，跟着指示也一头扎进人群里。
林小暖还在冲，她主观感觉到眼前的缝隙越来越大，人群密集度越来越低，想来，已经到人群边缘了！
她马上能冲到前排了！
袖招，我来救你了！
等我！我马上出去找你~
人潮如海，林小暖逆浪而行，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稳稳地前进。
“让一下让一下......谢谢......抱歉让一下......不好意思有急事......”
她不断拨开身边的人，眼前的光线似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亮！
终于！越过最后一排人，林小暖终于站到了最前方！
她来到第一排后，也是第一时间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排的人向后挤——原来最前面有一小截围栏已经被变异兽战斗的余波摧毁了！
再有一步？再有一步我就下去和两个变异兽刚正面？！
救命啊啊啊啊我不要站在第一排了快让我回去！
林小暖深吸一口气，跟着第一排的人赶紧后退！
却没料到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推力！
“啊啊啊啊大哥不要......挤......”
一瞬间，林小暖失去重心。
她双手在空中乱挥着从台上掉下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身后，那道推力的“罪魁祸首”也在同时终于费力地挤出人群。
护目镜上，林小暖的踪迹消失在围栏缺口处，少女的惨叫犹可闻。
“......O——MY——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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