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换信任
由于思考不出答案，林小暖在草地上开始翻来覆去。
“大人？这个会不会也是对信息录入的暗指？或者是对学校地标建筑的暗指？”她翻了回来，抬头问自家宿主大人，而后手指在空中轻点，打开学校地图投影。
全息3D投影下，偌大的校园被微缩成一片环形的岛屿，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今年第一军的地图。”
第一军事学院每个院底都安放着成千上万个磁悬浮系统，是以，每年的地形都可以随心所欲变动，每年的学生都有新的地图入手，按照校长的话说，这样设置就是“人为消灭所有不会看地图的傻蛋”！
“大人，经过关键词筛选，我觉得有三个地方非常可疑。”
林小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地图投影中央，伸手指向一处。
“这里，校史馆，存放着学校历史档案，以及珍贵校友名录，由于第一军本身是直接与军事对接的学校，所以校友们大部分都是著名战役的指挥官、或者军事工程杰出人才，有很多甚至是战友，所以很可能是信任与托付的关键词所在，距离我们目前所在位置不远，乘坐校车预计可以在40分钟后到达。”
“嗯。”李袖招点点头，从腕表内拉出简略校友介绍，边看边说，“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实战模拟楼。”林小暖又向后退了几步，指着一处建筑群，“学校目前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群，内置上千折叠空间，一般用于课程教学、日常测试、体能训练等等工作，我觉得日常训练中应该有相应的信任等的教学，所以也有可能是这里。距我们有3小时车程。”
“继续。”
林小暖转身，指向最后一处建筑：“这里，是学校大礼堂，是举行毕业典礼，校友聚会，跳蚤市场等全校性活动的地方，我认为，毕业证书的颁发是一种信任和托付，校友聚会和跳蚤市场也等都含有相应内容，所以这个地方是第三处最可能的地点，距离我们这里车程有5小时。”
“如果将三个建筑都走一遍......”李袖招关掉自己腕表的投影，目光放回林小暖身上。
“一共需要11小时，左右。”
“那就走吧。”
李袖招自草地起身，向不远处的校车停靠点走去。
林小暖咬咬唇，快步跟上。
“......大人，等等，我们是不是......再想想？万一这三个都不是呢？”
李袖招停下，注视着身边的少女。
他发现了，自家这位可爱的小系统，平时工作还让人满意，但放在重要决定时刻，总是有那么多的不自信。
即使，她的建议已经很棒了。
他微微一笑，反问林小暖：“都不是，会怎样？”
“会......找不到宿舍，然后明天接着领任务，然后......”林小暖吞吞吐吐。
“那又怎样？”
“啊......”林小暖惊讶抬头，看看自家宿主大人含笑的双眼，又赶快移开自己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握紧小拳头，“也不怎样......大人，我就是觉得，不能拖你后腿，让你失败了......我可是你的专属系统！大人是天，大人是宿主，大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工作失误！这太重要了嘛，所以我们是不是再想一下......”
说着说着，林小暖又偷偷回看李袖招一眼。
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大人的微笑在慢慢消失！目光也变得好认真好严肃的样子！我我我是不是又双叒叕说错话了？啊要死要死认错态度要诚恳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错了......
林小暖深吸一口气，嘴里的话瞬间打住。
“......大人，我错了。”
回应她的是宿主大人的沉默。
啊啊啊真的生气了！
“大，大人，咱们这就去坐校车。”
林小暖迅速转身一马当先，但从背影来看颇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意味。
李袖招只是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的离开，面无表情。
低头沉思片刻，才提步跟上。
......
上车之前，林小暖还在纠结怎么面对自家宿主大人、以及张口诚恳致歉的问题，然而上车后，自家宿主大人却先开了口：“小暖。”
“大人？”
李袖招低下头，认真的注视面前身高只到自己鼻尖的少女的脸。
林小暖偷偷咽了口口水。
“咕咚。”
巨响，林小暖觉得是巨响。
“......小笨蛋。”
“啊？”
“我很可怕吗？你这么紧张？”
“啊没有没有大人，我只是......”
“渴了？”
宿主大人靠着手扶杆，凑近问自己。
“啊，是，可能是有一点渴了。”林小暖假笑。
李袖招歪了歪头，唇角扯出一丝迷人的微笑，继续问她：“那小暖，渴了你喝什么呢？”
“喝水啊。”林小暖疑惑，渴了喝水不是常识么？
李袖招保持着笑容，向前伸手。
骨节分明，细长漂亮的手指穿过了林小暖。
林小暖：......
啊啊啊忘了自己是个虚拟数据人！根本不会有渴了或者饿了这种情况啊！
“呃呃......大人！马上要中午了！稍等我规划一下线路我们去完校史馆就去就近餐厅，容我搜索一下......”
尴尬是尴尬，但好消息是，她确定宿主大人没再生气了。
林小暖眼中数据开始闪现，强制自己脱离出目前的......窘境。
李袖招看着她，笑容不减。
“哈哈哈，她真是太可爱了，兄弟，这就是林小暖吗？你的共生系统？你就是那位凌教授的学生？”
校车人很多，大部分是奔走着找宿舍的悲催新生，林小暖身后，另一位男生探出头来，笑嘻嘻问着李袖招，但目光一直放在林小暖身上。
林小暖作为学校的超级计算机系统的消息仍挂在学校首页的一角，但那条消息中也表示，林小暖只是初版，是学校计算机系统和个人共生系统的融合，她将协助真正属于学校的超级计算机系统——布洛若二型的设计建造，也将作为共同开发者、凌战教授的学生李袖招的共生系统以进行共生计划的测试，如果四年的时间内可以完成新的系统的开发完善工作，她终将为李袖招所有。
站在李袖招和林小暖周围，一直默默注视两人互动的人群，耳朵竖的更尖了。
“嗯。”
李袖招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开始淡去。
男生显然是一个科技迷，关于共生计划，以及即将在半年内给每一位机甲指挥系同学配备的共生系统，他显然有太多问题要问。
“同学，这个系统都有什么功能......”
“和终端一样，不过多了更个性化推送。”
“同学，林小暖能帮你考试行方便吗......”
“不能，签的有行为禁止协定。”
“同学，我的共生系统我能自己设计外形吗......”
“不清楚，这一点的设计我不负责，具体看公告。”
“同学，我的共生系统能更改对我的称呼吗......”
“同学......”
......
李袖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渐渐地有更多的同学参与进提问。
......
几十分钟很快过去，车辆到站的前一分钟，林小暖终于从待机搜索状态出来了。
众同学看李袖招目光瞬间转移，都知趣停下。
“舍得出来了？”
李袖招忽然觉得，林小暖做一只布偶猫挺好的。
最起码可以以撸秃毛这种方式，作为把自己晾着的惩罚。
“嘿嘿。”林式讨好笑。
“大人，我刚刚不止是在搜索资料，我还把校史馆校友、实战模拟楼、学校大礼堂中关于信任与托付的资料都精简成文字了，咱们一会儿下车试试？”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热烈，映得低调的“校史馆”这三个暗金大字也开始熠熠生辉。
李袖招走向身边的长椅，拿出I型纸，跟着林小暖放大的信息屏静静开读。
林小暖注意着那张纸，但是整理的信息已经读到四分之一，纸张没有任何变化。
“大人。”林小暖放下信息屏，冲李袖招摇头。
“看来不是。”
李袖招拿起I型纸，倒计时也没有任何变化。
林小暖扭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校史馆敞开的大门上。
－－－－－－题外话－－－－－－
这章的标题也是指小暖向袖招发出的交换信任申请。
面对林小暖的话，李袖招的内心很复杂，但在林小暖看来，就是面无表情，不认同（微表情阅读能力0分的林小暖owo）。拜成长的经历所赐，李袖招秉持着“一切社会行为都是利益交换”这种观点，所以对林小暖的重视——理智告诉他，她只是掩饰，还有更深层次的利益交换需要，只不过没有在现在提出；但感性告诉他，这是他第一次被除他之外的另一个人如此珍重。久处黑暗中的人，会下意识拒绝阳光。我是有些慢热的性子，这本书大概不会有一见钟情的桥段，私以为甜中带着理性是对每一位读者老爷的尊重，一见钟情基本是生理需要，真正的爱情需要性格的磨合和时间去滋养，才能在灵魂这种深处产生碰撞......啊不说了，亲妈碎碎念，替我家袖招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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