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盛雀歌现在也没有太过在意，过程如何，只要不改变最终结果就好。
贺予朝发来消息时，盛雀歌早已入睡，等到她醒来，便发现和他又处在不同时间段中。
撇了撇嘴，盛雀歌因为醒来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巨大空虚而不太高兴，这不是生气，只是心里某处空荡荡没了着落，使她情绪低沉，闷得慌。
于是她再发给贺予朝的消息也就显得简单且冷漠：“我起了，你好好休息。”
若是以往，她必定会说上一长串话，也许并没有太多的重点，但偶尔的絮絮叨叨，总是让话少的贺予朝很受用。
一切可以认作是需要他，依赖他的行为，大佬都表示非常的乐意，甚至欢迎再多一点。
而贺予朝似乎是就等着她回消息，视频通话立即拨了过来。
“醒了？”
男人回到酒店，换上睡衣，在略有些暗的灯光里，眉目更加柔顺，不见锋利之后，这番模样简直就是明摆着在脸上写着魅力二字。
盛雀歌立即捂住了镜头。
“起了，马上洗漱去事务所。”
“天气预报今天刮风，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
“挡住镜头做什么，乖，让我看看你。”
男人用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在哄她，这样的温柔让盛雀歌不忍拒绝，只能移开手，让贺予朝看到她的模样。
盛雀歌冲着镜头笑一下：“现在看到了吧，我好着呢，你放心。”
男人哼笑：“没有哭鼻子？”
盛雀歌恼羞成怒：“谁哭鼻子啊，我才不会哭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眼圈怎么红红的？”贺予朝沉声问，语气陡然心疼起来。
盛雀歌这才注意到，好像是真的红了……她估摸着，是刚醒来那阵莫名觉得难受委屈，大概也是那时候，眼眶红了自己都不曾知道。
“想你了嘛。”
盛雀歌扁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有办法投入他的怀抱，实质性拥有他，这样的滋味太过折磨人了。
盛雀歌以为自己不会拥有这样的小情绪，然而现在已经发觉，被贺予朝宠着，导致她在他面前，总忍不住露出真实的想法。
若是以往，即便再想念，她也只会挑眉反问：“你猜？”
但那是两个人刚对彼此感兴趣时才会做的事情，盛雀歌站在已经不需要再用这样模糊不清的方式去引起他不断地注意。
她可以坦坦荡荡告诉贺予朝，她在想念，在难受，她不需要在他面前有丝毫的伪装了。
这的确算是巨大变化，这个世界上，除了贺予朝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很快就回来了，明天忙完，晚上的飞机。”
贺老板连甲方的宴请都推掉，就为了能够连夜赶回，抓紧时间见到盛雀歌。
他看似如常，但在坐上飞机那一刻，就已经产生打道回府冲动，更别说到陌生国度后，打开酒店门之后，尽管总统套房豪华奢侈，同时还兼具高级审美，符合他对住处的所有要求，他也罕见的四处挑刺，看哪儿都不满意，就差把几万块钱一晚上的房间贬到一文不值了……
还好跟着一同出差的特助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结果，所以非常谨慎小心，确保不碰到大佬的逆鳞，并且提醒周遭所有人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尤其不准在老板面前有任何……秀恩爱的行为。
这个国度的人们在表达亲密关系上并不吝啬，于是满大街都有拥抱亲吻的情侣，即便办理个酒店入住，也能看到搂搂抱抱不分开的甜腻行为，天晓得那时候特助有多担心……
好在贺予朝擅于隐藏内心，稍微能够透露心情的也就是略微比平时更紧的眉头。
“嗯，你忙完早点休息，我先去洗漱了。”
盛雀歌说完就想挂电话，然而贺予朝已经淡淡命令：“手机拿进去。”
盛雀歌忍不住微笑：“原来贺先生这么想我呐？”
“新婚燕尔，分隔两地，想想我的贺太太，难道不是很正常？”
盛雀歌淬他：“什么新婚燕尔，还没结婚呢！”
“哦，那贺太太的意思，是不是要让我早些将婚礼也提上日程？”男人眉眼含笑，当真是风光旖旎。
盛雀歌听他的把手机拿进浴室，洗脸的时候说：“也得看你的表现才行……谁知道你能不能符合我的所有要求？”
“不如贺太太一条条列出来，让我参考，查漏补缺。”
“想得美，这是要你自己领悟的……”
和贺予朝说着话，盛雀歌也很快准备好出发，男人这才道：“去忙吧，我还有一点事情，忙完就休息。”
“嗯，晚安。”盛雀歌把手机拉近，小声的啾了一口，然后就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昨天见到了霍教授，这事儿对盛雀歌影响颇深，让她不得不去思考自己是否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顾忌太多，才迟迟不敢前行。
某种程度上，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于自我的要求严格，对待任何工作都不愿敷衍了事，这样的态度铸了她现在的能力，却也可能成为绊脚石，叫她前行时过于顾虑重重，因此无形中阻碍进步。
但既然遇到了问题，总该想办法去克服，盛雀歌也没有胆怯过。
把霍教授交给自己的案子告诉了张主任，主任的反应有些大：“霍律这是想……带着你？”
张主任也不敢轻易说出，霍教授这是在收徒的说法，本身盛雀歌已经是挺独立的律师了，也许不见得想要再跟着人学习，而霍无忧身上曾发生过的事情，律界基本也都听说了。他被实习生盗取了众多资料，差点惹上大事，还好他早就有所防备，才得以全身而退。
但这件事以后，霍无忧连实习生都没再收过了……
盛雀歌说：“大概和您认为的差不多。”
主任面色一喜：“这是难得的好机会，雀歌，你可得抓住了，别错过。”
张主任也非常清楚如果盛雀歌未开能够跟着霍无忧学习，会更加快速的成长，而且，他也一直觉得，盛雀歌的庭审风格，和霍无忧是一种骨子里的相似。
这种相似源自于他们性格中极为契合的部分，张主任对这一点倒是很确信的。
所以得知盛雀歌可以去和霍教授共事，也挺欣慰，并且嘱咐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多和霍教授学习：“这个案子就不用记在事务所头上了，你好好负责，也别给咱们事务所丢脸。”
盛雀歌重重点头：“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不过现在手上还有一些事情，盛雀歌也只能尽量抽出时间，她顿时觉得一天要是有四十八小时就好了，现在突然就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掰碎了来分配。
也得亏她学习能力向来优异，可以做到完美利用时间，否则的话，只会感觉到力不从心。
霍教授那边很快就将重要资料发给盛雀歌，让她先准备准备，择日再去见当事人。
盛雀歌在了解过详细的过程之后，也倍感压力，这可真不是什么小事情，又是她头一回正式接触刑事案件，可以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卯足劲一定要完成好这个案子。
晚上，是之前就定好的小聚会，难得顾碧和夏艺都来了，厉晚舟特意从宗序的酒柜里拿出一瓶珍藏的勃艮第香波慕西尼，这玩意儿一年全球产量不过几百瓶，即便是普通年份出品也昂贵得很，何况这一瓶来自雨水阳光都很充足的年头，摆在这儿的价格就能买辆车了。
盛雀歌看到瓶身标志之后，便问：“宗序发现之后会不会很心痛？”
厉晚舟满不在乎：“我才不管他呢。”
她又补充道：“反正他酒柜里的珍藏那么多，让我喝一点有什么关系，要是连这么点儿都和我计较，也太抠门了。”
夏艺和顾碧是结伴前来的，还好顾碧之前就已经欣赏过这地方有多奢侈，很是淡定。
夏艺则是在没有任何顾忌的情况下，说出了心头那句评价：“真是狗大户啊......”
盛雀歌失笑：“不喜欢？那就换个地方？”
夏小姐甩一甩金发，立马改口：“不，这个地方非常好，无比完美。”
盛雀歌下厨做了几道菜，她好久没亲自动手了，毕竟在这里每天都能够被张伯的厨艺打击，她也确实没什么心情再露一手。
还好朋友们都很给面子，对盛雀歌的厨艺赞不绝口，让盛雀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把霍教授这事儿说了说，顾碧很是羡慕：“我就知道，霍老师以前给咱们上课的时候，就抽过你回答问题。”
盛雀歌自然还记得这事儿，但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抽人回答问题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顾碧显然记得非常清楚并且很在意：“不，他在讲刑法的时候，连续三周都有让你回答问题，你不记得了？”
盛雀歌还真的不太记得了，有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比发生在自己身上更让人印象深刻。
顾碧难得露出夸张表情：“你果然不记得了呀，不过我也是现在再想想，才发现那时候霍老师应该对你就挺关注的，但当时可能也没有太察觉。”
毕竟霍教授对盛雀歌的欣赏，也不过藏在深处罢了，看样子，也没有打算太挑明。
她们都觉得，是霍教授曾遭受背叛的缘故，才导致他不会轻易再收学生，也就不可能对盛雀歌提出任何要求。
到现在，大概也是时机合适了。
盛雀歌举起酒杯，笑道：“那就祝我首次出征能够凯旋吧！”
几人干杯，顾碧眯着眼笑：“如果你成功了，我是不是就能有勇气也踏出这一步？”
“你的勇气可不是来自我。”盛雀歌勾唇：“你的勇气来自何方，你自个儿想吧。”
厉晚舟接过话头：“还想什么想，依我说，赶紧将莫肃拿下，省得夜长梦多。”
顾碧委屈道：“我倒是想呀，这又不是砍价买菜，可以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决定好了。”
感情向来最为不可控，没人能确定走向，也无法像谈判一样确定收获几何，能得到怎样的惠顾，也都是在赌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罢了。
厉晚舟担心顾碧又提到感伤事儿，忙把话题转开，拿出手机说：“来来来，拍照，咱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啦，上回还是过年的时候吧？”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频繁的悲欢离合，相见与离别都在不断发生，所以每一次的相聚，都需要真心对待，毕竟无人知晓下一次，又得到什么时候了。
厉晚舟拍好照片就唰唰发了朋友圈和社交账号，还特意配文：“今晚盛律师倾情下厨，手艺max！”
她发了之后，盛雀歌倒是接到了贺予朝的电话。
“在家里聚会？”
盛雀歌喝了些酒，声线软软的，含着笑，拖长尾音道：“是呀，我，顾碧，晚舟，夏艺，我们吃饭可开心了。”
没什么重点的说完，盛雀歌就隐约觉得电话那头男人的呼吸声粗缓了几分。
“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干嘛呢？”盛雀歌看了眼时间，大洋彼岸此刻才早晨七点多，贺予朝就已经起床了。
她又心疼道：“这么早就开工了吗，不能多睡会儿呀？”
“今天忙完就回来。”所以他才这么早就前往施工现场，希望合作方有任何问题都在这个时间段之内赶紧解决，也不要再耽误他的任何行程。
回来机票早就订好，就算甲方还有任何需求，都只会交给随行下属，他们都会再过两天才回国，处理剩余工作，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尤其此刻听到盛雀歌近乎诱惑般的撒娇，贺予朝只想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罢了。
贺予朝吸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愿望还达不成，这样的念头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否则备受煎熬的也只有他。
至于还在家里的小丫头，他是根本不指望她会有任何反应的，肯定没心没肺……
盛雀歌说：“那你早一些回来哦，我想你啦！”
在场另外的人立马搓着手臂，无声吐槽，肉麻死了！
“我也想你，后天见。”
“嗯嗯，后天见！”
“不要喝醉，差不多就散了，让佣人过来收拾。”
“知道的，不会！”
贺予朝还不放心，又接连吩咐了几句。
盛雀歌把手机放下，就听她们有模有样的学自己，厉晩舟还揣测模仿起了贺予朝的反应。
“够了啊你们，小心下次我找到机会……”
顾碧第一个求饶：“我错了。”
女孩儿相处时总是嘻嘻哈哈，气氛轻松愉悦，话题也时常往没有边际的地方乱飘，有时候拉都拉不回来。
夏艺幽幽叹气：“怎么你们都有对象了，我的还没有着落？”
顾碧强调：“我可没有。”
“你的叫做可持续发展对象。而我的是连发展方向都为零。”
“怎么啦，夏艺小公主也春心萌动了？”盛雀歌摸摸她的脸，调侃。
夏艺眼尾上挑：“还不允许我有想要恋爱的打算了？”
“当然可以有！”
只不过夏艺从小就属于打遍孤儿院无敌手，长大了也是能够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勇武之士，还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驾驭得了她。
夏艺一拍桌子：“我还不信了。”
厉晩舟插话：“你要想谈女朋友的话，现在有好多女孩儿排着队等你。”
夏艺立马扑过去摁住厉晩舟：“那你来先让我试试手好不好啊？”
她们闹做一团，此刻的盛雀歌也没想到，一场风波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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