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换心
“来人，伺候长公主画押。”严正也不想再跟龙合茹多耽搁时间，已经摆明了的事实，而且龙傲天也站在他们这边，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放肆，放肆！”龙合茹拼命的躲避着走过来的两名护卫，“本宫是公主之尊，你们敢用你们的脏手动本宫一下试试。”
濮阳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冲着龙焦使了个眼色。
龙焦两步走到了龙合茹的跟前，捏着她的手就往印泥上按，然后把沾染了印泥的手指印在了那张供状上。
冷天明看了眼只有手印的供状，站在原地没有动，这还少个名字呢，按理说不怎么符合要求。
龙焦还以为只印一只手的不行，又把龙合茹的另一只手捏了起来，蘸上印泥后整个印在了供状上。
冷天明拎着这张有好几个手指头印的供状抽了抽嘴角，放弃了，这名龙合茹肯定是不会写上去的，有这六个手指印也算凑合吧，反正到时候交给皇室宗亲的时候龙傲天也会出面帮忙的。
“龙焦，把人送进宫去。”濮阳泽的耳朵被龙合茹吵的有些疼，陈氏的案子可以结案了，她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了。
严正也没阻止濮阳泽，虽然龙合茹是嫁出去的公主，可毕竟还是有皇室血脉在的，送进宫去让龙傲天处置是最好的办法。他现在要做的是把堂上剩下的人处置一下。
“金嬷嬷作为此次案件的从犯，暂时押入大理寺大牢，等候发落；丫鬟虽是听命行事，但亲伤人命，一并押入大牢，等候主犯降罪之后发落。小厮知情不报，有包庇之罪，责罚银百两，入狱三年。”
判完了金嬷嬷他们，严正的视线转向周元斌身上，“周元斌停妻再娶，欺瞒先皇，暂押大理寺大牢，待圣上传问之后再定其罪责。”
周元斌娶了龙合茹，也算是半个皇室的人，大理寺虽有权判他的刑责，可皇室宗亲那边也得给些面子，等龙合茹的罪责下来后也会捎带着把周元斌给处置了，不用大理寺亲自判罚。
“陈氏一双子女，”判完了长公主府的人，对于堂下的一双龙凤胎兄妹，严正有些不怎么好判了。
陈氏已经被害，周元斌也躲不过一个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波及父母子嗣的大罪，一个弄不好，这一双龙凤胎也落不了好。
“暂时送入光阳城的慈幼局。”想了想，严正有些于心不忍，这两个孩子从下生就没见过父亲，周元斌也没尽到一天为父的责任，要真连累到他们，说什么他这心里也过不去，只能网上递折子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为他们兄妹说说情了。
“大人，我们，能去看看娘亲吗？”周柱憋了憋气，终于问出了口，之前听到丫鬟说到用石头杀害了陈氏的时候，他们兄妹二人被护卫带出去一会儿，可不妨碍他听到龙合茹那声提高了嗓音承认自己吩咐人杀害陈氏的言辞。
周柱跟周秀在大堂上没有发现龙合茹跟金嬷嬷他们，只有一个周元斌还没有被押下去。兄妹二人在厢房中抱着哭了好一阵子，一直等到现在才被带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呢。
“准。”严正想了想，本不想让他们小小年纪的就去敛房那边，怕他们的心理上承受不住。可陈氏毕竟是他们的亲娘，人家孩子已经提出来了，他也不好阻止。
“严大人，本官，我能否也去看一眼？”周元斌见到两个孩子，好像看到了他跟陈水娘小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周陈两家只隔着一道院墙，小时候他经常跟陈水娘在一块玩耍，小孩子的过家家，拜天地，都玩过，而且每次都是他跟陈水娘扮演新郎新娘的角色，其他的孩子扮演别的角色。
等到了十三四的时候，两家见连个孩子相处的也好，就把亲事给定了下来，等周元斌考中秀才之后就成婚。
周元斌十九就考中了秀才，两家人刚想把婚事给办了，可周家祖父偏在这个时候去世了，这一等就是三年间的时间，等一出了孝期，两家把婚事提到了行程上，只半年的时间就把婚事给办了。
新婚的第一年，周元斌跟陈水娘也是蜜里调油，虽然一年下来肚子没有消息，周家也没催促，自家儿子让人家姑娘等了三年的时间，他们等孙子等个一两年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周家的父母是真的很满意陈水娘，两家又是从小看着孩子长大的，嫁进来也没拿她当儿媳妇，权当闺女来对待。
新婚第二年，三年一次的会考开始，周元斌已经有了举人的身份，当让要去光阳城去试一试，陈家给周元斌凑足了盘查后他就出发了，走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跟陈水娘发誓，一定会考个状元，风风光光的接她去光阳城享福。
状元他是考到了，可考上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考了状元富贵立刻就能到手，按照章程，他要先去地方上上任，等积累了经验，而且在地方上有了政绩之后才会被调进光阳城。
进了光阳城也不会立刻给他要职担任，还得一步步的从下面一点点的做起，要有资格每天上朝议事，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呢。
知道了这些后，周元斌被打击到了，可就在进宫谢恩的时候，事情又有了转机，他在宫中遇上了长公主龙合茹。
周元斌是成过亲的人，一见龙合茹看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龙合茹看上了自己。
想到龙合茹的身份，周元斌心思活络了起来，燕琴国可没有尚了公主的驸马不能担任要职的规矩，而且龙合茹那时候很得先帝的宠爱，她在先帝跟前为自己说句好话，自己肯定能留在光阳城，职位上也不会太低。
所以，周元斌隐瞒了自己已经成亲的消息，跟龙合茹越走越近，很快先皇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而且在成婚之前就把他安排在了翰林院中，虽只是个庶吉士，只要他做出一点儿政绩，就能从庶吉士直接坐到侍讲学士一职上。
可是曾想到，他跟龙合茹成亲的年末，先帝就驾崩了，新帝上位，周元斌这个庶吉士一做就是六年的时间，到现在，每月的俸禄都不够自己花销的。
“不用你假好心，那是我们的娘亲，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周柱恨红了眼，早知道这一趟寻亲之路的结果是他们没了娘亲，当初他们就是饿死，也不会走这一趟光阳城的。
“我是你们的父亲！你们怎么能如此跟为父说话，你们的教养呢？”周元斌在长公主府生活的这六年也是处处被人侍候惯了，从没被顶撞过，现在却被自己的亲儿子嫌恶，他怎么能受得了。
“我们没有父亲，我们只有娘亲，爷爷奶奶跟外公外婆。”周柱把周秀拉到自己身后，方才周元斌已经吓到她了。
“逆子，逆子！”周元斌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个不停，举起手来就要往周柱的脸上挥。
周柱眼中闪过害怕，可想到自己身后，半点儿没有挪动步伐，想要生生的把周元斌的这一巴掌接下来。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你们的娘亲。”云凌璟起身把周柱跟周秀往旁边一拉，躲开了那一掌。
周元斌来不及收回，倒是自己把自己晃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地上去。
见云凌璟带着一对龙凤胎已经快要走出大堂的大门了，周元斌急忙稳住身形追了上去，他也不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执着想要再见陈氏一面。
敛房与前面的大堂相隔有些远，四人用了大半盏茶的功夫才走到。
“你们的娘亲就在里面，你们的娘亲是最美丽的娘，去看看她吧。”云凌璟伸手把敛房的门推开，拉着两个孩子往旁边站了站。
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为了保存里面的尸身不腐败，敛房中依旧放着不少的冰块。门一被打开，里面被关着的冷气瞬间冲了出来，直扑在没来得及躲开的周元斌身上、脸上，冻得他一个哆嗦。
“娘亲，娘亲。”知道自己的娘亲在里面，周柱跟周秀甩开云凌璟的手冲了进去，想要扑倒陈氏的尸身上，可是他们的个子太矮，敛台又太高，只能一边一个拉着她的手呜呜哭泣着。
后面的周元斌缓和了一下身体上的寒冷，抿了抿唇才抬步走进了敛房中，看着敛台上闭着眼睛，脸色一片死灰的陈氏，眼眶中也泛起了水花。
“水，水娘。”周元斌颤巍巍的走到敛台跟前，想要碰触陈水娘的脸。
可他的手刚伸出来，还没来得及再往前伸，就被周柱一头撞到了肚子上，把他从敛台旁边撞开。
“不准你碰我们娘亲，我们不认识你。”
“哥哥，哥哥，娘亲还有救是不是，之前那个公主就说青玄真人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他都可以给小公子换一颗心脏让他健健康康的活着，那他一定能救醒娘亲是不是？是不是？”周秀跑到周柱这边，拉着他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晃着。
“我们去求他好不好，我们可以用我们的心换娘亲的心，我们有两颗，一人给娘亲一半，肯定能行的。”周秀一脸希冀的看着周柱，好似只要他说是，她当场就能把心拿出来给陈水娘。
“你说什么？谁要换心？”一旁的云凌璟一怔，急忙把周秀拉过来问道。
“我，我。”周秀有些不习惯陌生人拉着她，紧张的看着周柱，眼中全都是不安。
“秀儿，你这是听谁说的？”周柱也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他握着周秀的手，严肃的问道。
换心，这可不是小事儿，人就只有一颗心，把心还给了别人，这人可不就不能活了吗？
“是，是秀儿在长公主府中听到的。”回到自己哥哥身边，周秀的胆子也大了些。“我们被带到长公主府的第一天，娘亲带着我们去上茅房，我先上完了出来，看到不远处的花很好看就走了过去。看到那个金嬷嬷经过，我怕她看到，就躲了起来，经过的时候她说要给小公子换心，还提到了青玄真人的名字。”
闻言，云凌璟的眉头扭在了一起，这个时代外科技术不是很发达，想要做换心手术，不是不可能，可术后恢复，排异这一块掌握不好的话可不好处理。
而且既然要换心，就得有一个供体，长公主府的小公子要换心，肯定得从兄弟姐妹中挑选出一人来。
周元斌跟龙合茹只有周光佑一个孩子，即便是有其他的孩子，也不可能要就一个孩子而牺牲另一个孩子，那么，陈氏跟周元斌的孩子突然出现，是不是龙合茹打的是这个主意呢？
“你听到的确定是青玄真人能给小公子换心？”云凌璟想要再次确认一遍。
“嗯，秀儿听到的就是青玄真人，不会错的，大哥哥，你能带我跟哥哥去找他吗？我们要救娘亲。”周秀还是没有放弃想要救陈氏的心，在她的理念中，估计心脏跟手指头这些器官差不多，少一半也能活下去。
“秀儿，心没了，人也就没了。而且，你们的娘亲已经去世好些天了，就算是那个青玄真人真的可以帮人换心，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们娘亲，救不回来了。”
“不，不能救了吗？”周秀失神的问道，可她的眼底依旧存着一些希望，希望听到陈氏可以救活的信息。
“是的。”云凌璟肯定的回到，虽然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残忍了一些，可她不想骗周秀，也骗不了。
“呜呜呜。”周秀转身拉着陈氏的手又哭了起来，周柱走到她身边，也跟着落泪。
“周元斌，你可知长公主要给小公子换心的事？”云凌璟严厉的看着周元斌，要是这事他也是知道的，而且还同意了，那他这个人的良心完全坏透了。
“我，我不知道，长公主说只需要一点儿心头血就能治好佑哥儿的，怎么会换心呢？不会的，不会的。”周元斌拼命的摇着头，他再混账，也知道周柱跟周秀时候老周家的血脉，不会同意换心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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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孩子班级有大聚餐，能早些回来就二更哈，明天开始时间就充裕了，会多更哒
谢谢每位看文的小天使（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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