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到娘家嫂子不爽

　　傍晚时分，母亲在厨房里做饭。

　　今天是凤鸣回来的第一天，父亲特意从村里小卖店门口的猪肉摊上买了一块条子肉，又把家里的鸡给杀了一只。

　　哥哥东明在厨房里守着灶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帮着做饭的母亲看火。

　　凤鸣爸则在客厅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抱着十个月大的孙子小土豆。

　　刚帮母亲把葱洗好的凤鸣，将葱交给母亲后便闲着没事了。

　　“嫂子呢？”凤鸣说。

　　眼看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家里却不见嫂子的身影。

　　“她呀，甭管她。这会儿准是在村里的小卖店那里听别人吹牛呢。”凤鸣妈一边围着灶台翻炒着那口大铁锅里的鸡肉，一边头也不回的说。

　　铁锅周围烟雾缭绕，腾腾的水蒸气将小小的厨房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一阵阵浓郁的香气从厨房里向外四处飘散，惹得人直咽口水。

　　凤鸣看着母亲熟练的翻动着铲子，锅里的的鸡块因为淋了酱油的缘故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泽。

　　贪婪的吸了几口久违的味道之后，凤鸣感觉自己好像瞬间又回到了儿时。

　　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围着灶台看母亲做饭，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那时总要杀鸡或杀鸭。

　　在他们那里，基本年节的鸡鸭都会杀好之后整只的下锅放水煮，因为年节的鸡鸭都是要祭拜祖宗神灵之后才能吃的。

　　每当鸡鸭在锅里煮好之后母亲总要给自己打上一碗汤，在汤里撒上一小撮盐巴和葱花，一碗鲜美无比的鸡汤或鸭汤就能让她喝得连碗都给舔了。

　　再炒两菜就能开饭了。

　　“我去叫嫂子回来吃饭吧。”凤鸣说。

　　“不用叫，等我把菜炒好她就能回来。每天时间掐得比那闹钟都准。”凤鸣妈说。

　　“对，不用叫。”在一旁把控着火候的东明抬起头来也附和了一句。

　　母亲的话，让凤鸣忍不住对着哥哥笑了笑。

　　厨房里已经没有她什么事，她便出去来到客厅。

　　见父亲正抱着小土豆静静的在看着电视。小土豆长得白胖可爱，尤其是那胖嘟嘟的小脸蛋和肉乎乎的小藕手，让人看了就想捏上一把。

　　凤鸣走到父亲的身边，打算将小土豆抱到自己的怀里逗他玩一会儿。就在她伸出手要去接的时候，嫂子张茜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别碰他！”

　　突然的一声，让凤鸣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

　　全家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张茜看。

　　感受到大家异样的眼神，张茜灿灿的笑了笑，说“呃，那个孩子这么小让她抱着不好。”

　　“怎么不好，凤儿是孩子的姑姑抱一下有什么不好的？”凤鸣爸听见儿媳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很不高兴。

　　听着嫂子这么说，凤鸣默默的将手缩了回来，嫂子的意思她懂。

　　“她……人家都说……寡妇不喜利！”张茜不敢看公公的眼神，但她还是支支吾吾豁着把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

　　“荒唐！愚昧！”凤鸣爸生气的一拍沙发，愤怒地斥责着儿媳。

　　在他的心里，女儿永远都是自己的小棉袄，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她，哪怕是自己的儿媳！

　　被公公严厉地训斥之后，张茜撇了撇嘴不敢再说话。

　　一家子的氛围因为这段插曲变得压抑而尴尬。

　　“没事，我不抱就是了，反正我在家少小土豆跟我也不亲。”凤鸣故意挤出笑颜想给嫂子解围。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惦量着，而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虽然女儿表面不介意，但凤鸣爸仍然还是很生气。

　　“我去拿碗筷吧……”凤鸣说完转身朝厨房的壁橱走去，在她转身的那刻眼里隐隐有泪水在打转，她努力的深吸了口气，硬生生的将迷蒙的泪花憋了回去。

　　晚饭时刻，村里的光棍苏三跑到了凤鸣家窜门。

　　说起这个苏三，虽然父母都在，兄弟姐妹也不少。但他却是村里铁打的光棍。他上有两个哥，下有妹妹三个，因为排行老三所以父母干脆给他起名叫——苏三。

　　村里的人可不叫他苏三，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管他叫瘪三。

　　这叫顺口了，所有人都“瘪三瘪三”的叫着，他也不恼。每当别人这么叫他的时候，他也应得自然，好像瘪三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论起亲疏，东明和凤鸣都得管这个瘪三为三叔，但也不算亲，因为那都是凤鸣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关系了。

　　看到瘪三进来，凤鸣妈礼貌性的招呼着他吃点，他却摆了摆手说自己吃过了。

　　凤鸣妈让凤鸣喊人，凤鸣却只是瞟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假装没听见母亲的话。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礼貌了。”凤鸣妈当着瘪三的面象征性的责备了她两句。

　　一旁的瘪三“嘿嘿”的干笑两声，自行找了个凳子坐下，对于凤鸣的冷落他好像并不在意。

　　他的头发稀少发际线显得很高，眼睛小而狭长，牙齿稀稀疏疏一小颗一小颗像一根根尖利的钉子似的立在口腔里。

　　每颗牙和牙之间的缝隙还很大，一笑起来模样丑陋而猥琐。

　　看到他，凤鸣的心里就不舒服。

　　本来今晚胃口不错的，此刻见到他却没了再添第二碗饭的冲动。

　　将碗里仅剩的几口饭扒拉完之后，凤鸣便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去了。

　　父亲见她只吃了一碗饭，忙问她是吃饱了吗？

　　“饱了。”凤鸣一边应着一边朝偏房走去。

　　“吃这么少，难怪瘦了这么多。”母亲看着她纤瘦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瘪三，咋听刘连珠说你前两天又相亲了一个对象，有戏不？”张茜看到瘪三坐在那入神的看着电视忍不住开始揶揄他。

　　说真的，瘪三这个长相实在不招人喜欢，张茜看到这人心里也不太喜欢。但是她嘴损惯了，尤其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就想损上两句。

　　“刘连珠那嘴，跟个不把门的茅坑似的，臭得很。”瘪三说。

　　“咋滴？没相，还是没相中？”听他这么说，张茜反倒有了些兴趣。

　　“相是相了，估计也成不了。都相了这么多了，这些个来相亲的婆娘都是来骗吃骗喝混红包来的。哪有真想成家的嘛！”

　　瘪三似乎很了解现在这些相亲市场的坑，但是他又一次次心甘情愿的往坑里跳，而且还乐此不彼。

　　“你也不亏嘛，这陪着睡一晚不就啥都赚回来了嘛。”张茜说到这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的话引得大家也跟着乐了起来。

　　见众人都在笑，瘪三也“嘿嘿”跟着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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