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真情
夜深人静。
几人喝完酒后，便各自散去到船舱内休息去了。
冷雪衣本也已经睡下了，却不知为何怎么都不能入睡。
便干脆起身准备去甲板上吹吹风。
只是刚出了房门，她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正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无奈那人却听到了声响。
“冷小姐？”秦殊唤到。
冷雪衣本欲离开的身体顿了顿，又转了过来，向甲板走去。
“夜深了，秦公子怎么还没睡下”
秦殊看着河面说道：“可能是换了地方不习惯吧，睡不着，便想起来吹吹风，冷小姐也是吗”
冷雪衣点了点头：“秦公子以后可以唤我雪衣吧，毕竟我的姓氏还不方便提及”
秦殊看向了冷雪衣，然后有些犹豫的唤到：“雪…雪衣……”
冷雪衣淡淡的笑了笑，只是眼前的面容让她不禁又想起了哥哥，很多时候，她都尽量避免了和秦殊的接触，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想忘记些什么。
其实她自己很明白，只要涉及到了关于哥哥的回忆，都或多或少的在提醒着自己，提醒着自己放不下的恨，提醒着自己她忘不掉的一切。
秦殊看着冷雪衣脸上复杂的表情，他想起了之前好像也看到过她这样的表情，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罢了。
“雪衣，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冷雪衣收回了心绪，看向了一边的秦殊。
“我们之前有在哪里见过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你有时总是在回避我一般”
“……”
自己有这么明显吗，冷雪衣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还是说道。
“其实是因为你和我哥哥长的太像了”
“哥哥？”
冷雪衣点了点头：“他死了”
“……”秦殊看着和自己并排而立的冷雪衣。
此刻她的四周似乎笼罩着一种伤怀的气息，而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身边之人。
冷雪衣并没有察觉到秦殊的纠结，她淡淡的笑了笑：“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哥哥的存在伴随着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而他走后，所有的东西便都变了”
秦殊站静静的站着，好像一位好友般倾听着冷雪衣的倾述。
“所以有时候看到你，我还是会有点恍惚，说来我也是个软弱之人，我怕看到你的脸，让我想起很多我早就忘记了的事情。”
冷雪衣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秦殊说这些，可能是月色太美了，也可能是夜太静了，也有可能她始终觉得秦殊会比月华他们来的更简单一些吧。
“原来如此啊……”秦殊想起了，冷雪衣那日醉酒后的种种行迹，也想起了她口中说的一遍遍的‘我恨你’。
“雪衣，若你哥哥还在，定只希望你能只记得那些美好的时光吧”
“我怕回忆太美好了，我便没了走下去的勇气”
“……”
冷雪衣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没有改变。
只是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袖，在那轻柔的风中秦殊却感到了深远的酸楚。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会让眼前这个女子的眼中有了无法驱散的惆怅呢，如果可以，秦殊真希望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夜深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先回房了”冷雪衣朝秦殊笑了笑，然后往回走去。
秦殊看着远去的那个白色身影，一下子心绪复杂。
而在船的另一边，同样的是一袭白衣，月华看着水中的月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风吹起他的衣衫和长发，而他只是久久的站在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午后。
冷雪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下午了。
天气出奇的好，风吹起来也甚是舒适，冷雪衣在甲板上吃着午餐。
月华出来的时候，冷雪衣已经吃完午饭，正躺在一边的贵妃榻上小憩。
“你倒是会享受”月华在她旁边的桌前坐下。
“你最近很闲嘛”冷雪衣觉得他最近好像都没有出门的样子，不免觉得好奇。
“本就没有什么大事，自然便闲了下来”
“是吗”冷雪衣不置可否的说道，她不知道究竟怎样的事情对他而言才是大事。
月华想了想，好像是下了某种的决心般，最后还是问道：“衣儿，现在的你还是想要离开吗？”
冷雪衣不知道月华为什么又问这个，她点了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是啊，我只想带着母亲离开”
“那你便走吧”月华如以往一样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
只是一旁的冷雪衣却被震的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月华会这样放自己离开，还是他是在试探自己吗。
“那冷氏的宝藏呢”
“短时间六国皆不会动兵，若哪天我需要了，再去找你”
“你不怕我跑了”
“你不会”月华弯弯嘴角的弧度，看着身边同样看着自己的冷雪衣。
面对月华笃定的态度，冷雪衣也笑了，确实她不会。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对月华突然装换的态度，冷雪衣多有好奇。
月华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突然愿意放我走了”
不止是冷雪衣，便连月华自己都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你想走，我便放你走，不好吗”
冷雪衣讽刺的笑了笑：“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一直都没有分清楚过”
“这次这句是真的，你走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
也许是昨晚冷雪衣和秦殊的谈话，月华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看清了一些东西，而他觉得在他还能控制前，放冷雪衣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母亲呢”
“我昨晚已传信回了千云阁，这几日琴姬便会带着你的母亲来与我们汇合”
这么说来，他在昨夜就已经做了决定……
“……”冷雪衣久久的看着眼前的月华，也许是太突然了，她却风不清心底的那份复杂倒是是什么。
“能够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月华没来在冷雪衣的脸上看到高兴的神色，便连平日嘴边浅浅的笑都没有了，只是非常平静的看着自己，看不出神色。
“为什么”
月华看向了眼前的运河，神色淡漠如水：“你非要答案不可”
冷雪衣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月华的侧颜，但月华知道一冷雪衣的性格必然是需要一个让她可以信服的理由。
月华出神的看着远处，眼神中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可能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全然把你当做一颗棋子了”
一句话，两个人，三分真情，却让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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