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战战兢兢

“父皇，”李恒道，“要不，我们先去看看福金？”

        李佶想想也是，蔡京来了，有些话不适合让他们听见。

        “去吧，”李佶道，“好好陪陪你的妹妹，注意，我不想在后宫中听到有人胡乱议论这件事。”

        这后一句话是对李楷说的，让他去提醒王贵妃，不要乱嚼舌根，惹怒了东方燕，小心东方燕会收拾她。

        东方燕可是会武功的，不会像两个普通女人打架，真要打一拳或者踹一脚，王贵妃可能非死即伤，还没地方说理去。

        “是，”李楷大汗道，“父皇放心！”

        “父皇，我们先走了！”李构也道。

        三人出来刚好碰见蔡京小跑着到了近前，三人又停下来，冲蔡京施礼。蔡京连忙还礼。

        进了御书房，蔡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佶吩咐梁师成给蔡京看座。

        蔡京道：“谢过皇上！”

        “太师，”李佶道，“这些年我们君臣相处如何？”

        蔡京站起来要给李佶磕头。

        李佶双手按了按，道：“你还是坐下吧。”

        蔡京道：“皇上对老臣的知遇之恩，老臣一直铭感五内，没有皇上，就没有老臣！”

        李佶道：“你蔡氏一门，除了你长期高居相位之外，蔡攸现为枢密副使，我派他到河北立功，回来准备升他为丞相。蔡翛也不差，现为礼部尚书。你们蔡家一门三父子，同朝担任高位，自我大唐建国以来，是第一次吧？我还把我最疼爱的公主嫁给蔡峰，结果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蔡京噗通一声，跪倒在李佶面前，伏地哽咽道：“老臣罪该万死！”

        李佶气道：“你是罪该万死，蔡峰病重不治，你为什么不主动提出来解除婚约，反而还要让他们提前成亲，你安的什么心？”

        蔡京道：“皇上，请听老臣一言，我真的不知道蔡峰会病重不治，他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我怎么会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我也是想通过这门亲事，回报皇上，绝不敢欺瞒皇上，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李佶道：“但你这样做了呀，福金的名声都给你毁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老臣……无话可说，”蔡京道，“老臣甘愿受罚！”

        李佶叹了一口气，道：“你以后就在家里反省吧，没有宣召，不得入宫！至于福金与蔡峰的婚事就此作罢，蔡家她是不会再回的，你好之为之吧！出去！”

        “老臣领旨谢恩！”

        如果说王黼真有宰执的能力也就罢了，事实上他没有，跟李邦彦一个德行，说的比唱的好听，真正干实事，什么都干不了。

        因为知道自己能力不够，王黼一直战战兢兢，在丞相的位置上如坐针毡，主动央求梁师成找机会跟李佶说一下，让他当个副相就可以了，梁师成恨不打一处来，骂道：真是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没办法，王黼又找到李师师，给李师师送了不下十万两银子的重礼。

        李师师跟李佶说了后，李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孟浪，准备找个机会将王黼换掉。李师师的小手在李佶胸脯上边画圆圈边道：“皇上，像王大人这么实诚的人不多啊。”

        李佶笑道：“师师，他给你送了不少礼吧？”

        李师师道：“你猜！”

        猜来猜去，猜到床上去了。身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李佶跟李师师商量丞相的人选，这回他倒是认真想了，李邦彦不能用，踢踢球还行，连进士都是他赏赐的；白时中呢，是蔡京的门生，唯蔡京之命是从，也不能用。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蔡攸靠谱，蔡攸小时候有“神童”之称，能力还是有的，更主要的是蔡攸与蔡京父子不合，用他为相，能更好地控制。

        而且如果蔡攸有什么棘手的问题解决不了，还可以请教蔡京，虽然父子两人不合，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长子，这个忙蔡京总会帮的吧。

        李佶想的很美，为了磨练蔡攸，增加他的资历，不重蹈提拔王黼的覆辙，他派蔡攸去给童贯当副手，说是副手，其实是监军，过去的监军都是有太监担任，可见李佶对蔡攸的高度信任与殷切期望。

        他可不知道蔡攸并不在前线，而是在大后方搂着美女享福，估计要是知道了，一准气的吐血，用蔡攸为相的决心也会大大降低，谁要他是一个感性十足的艺术家兼诗人呢。

        想到这，李佶才想起给童贯的诏书还没写完呢，那张诏书溅了不少墨点，只好换一张纸重写。

        因为八卦小报的推波助澜，蔡峰洞房暴毙的消息迅速传开，各大报纸长篇累牍深挖其中的内幕。严格说来，蔡峰不算暴毙，他病了很久，而且是非常严重的肺病，这种病治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养，三分病七分养嘛。

        然而蔡峰心不静，既想逃脱那个束缚他身心的蔡家，又可怜老父亲年龄大了，离开他于心不忍。

        加之，娶了李福金这样一位美女，心情激动了些。

        但是老百姓可不管这些，蔡峰死在洞房里，那就一定与洞房有关，后一个洞房是动词。与性有关，与女人有关，而这个女人不是李福金是谁？

        坊间传谣，因为李福金太漂亮了，蔡峰一夜八次郎，没有节制，结果活活累死。

        温柔乡，英雄冢！

        为此，蔡峰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是老百姓并没有骂李福金是个狐狸精，或者红颜祸水，李福金长得漂亮也不是她的错，她是天仙，蔡峰一个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她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该！

        可是还是吃到了啊。

        人们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羡慕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什么说法都有。

        而且他还是蔡京的儿子，蔡京干了多少坏事？

        报应吧！

        该！

        这是老百姓的消遣，朝中官员对此事则分为三派，一派是挺蔡派，以蔡京的门生故吏为主，都在担心蔡京会因为这件事彻底失宠；一派是反蔡派，以王黼、李邦彦为主，蔡京倒下了，他们的机会就来了，如果能够将蔡京一派收为己有，干实事的人不就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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