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寒大婚
<p>雪下得更紧了，一层层的雪将北国冰封了。</p>
<p>然而人们的脸色都露出喜色来了，要过年了，今天，已是腊月初一了。</p>
<p>韩府更为热闹，张灯结彩，明天，韩氏夫妇就要给小寒和玉儿成亲了，两人忙得不亦乐乎，脸上灿烂出花朵来，那喜悦，将雪味紧紧包围了。</p>
<p>连家丁们也不例外：他们都是看着玉儿长大的，也是看着小寒长大的，仿佛，他们就是他们的子女似的；这回，两人终于长大了，要成亲了，个个都替他们开心、高兴。</p>
<p>镇里的人早就听说了，人们都赶来向他们道贺，仿佛，这喜事，不仅仅是小寒、玉儿的，也不仅仅韩府、铁匠铺的，她本来就属于三河镇的。</p>
<p>张铁匠的技术不错，他是有名的铁匠。</p>
<p>韩百万更是人们巴结的对象：他小处吝啬小气，可镇里谁家有事，他却从来不会不管，常常慷慨解囊，为他们解决很多大困难。</p>
<p>也许，他的本质：不事不管，扶危济困决不推辞！</p>
<p>人们对他的“小气”有微词，对他的“大义”却铭感于心，人们视他的目光，不止是尊敬，还有一层说不出来的亲切感。</p>
<p>小寒呢？最热心的小伙计，踏实勤奋，急公好义，爱打抱不平，谁都喜欢！</p>
<p>玉儿呢？花一样的小姑娘，人见人爱，三河镇最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p>
<p>这会儿，两个青梅竹马的可人儿要结婚，三河镇还不像过年那样热闹？</p>
<p>所以，自打腊月初一清晨，每家都自发地挂上花灯，表示与韩家同乐，就像过元宵节看花灯似的，人们将所有能想到的热闹都堆起来了。</p>
<p>韩百万这回可大气了，见人们都来道贺，又将气氛搞得如此热，感动之余，除了邀请大家吃喝外，还每家派发米面粮油，又引来人们的声声赞美，仿佛他就是天上来的财神似的。</p>
<p>小寒的规律却未打破，早晨依旧泡茶站桩，上午仍然拉风箱，“张铁匠”还是打了会铁，就自去喝酒了。</p>
<p>中午，小寒又到了河边练剑，他的剑招越来越犀利了，威力无穷，每一招都像天外之剑似的，将冰封的河一次次击开，跳出来一尾尾鱼。</p>
<p>这回，他不再放生了，将鱼儿一尾尾装进篓里，笑咪咪地看它们折腾：这是最好的美食，镇里的人现在最想它们了！</p>
<p>直待他练累了，才发现玉儿早在一旁了，就走过去，亲她一下，又将她抱上马，牵着马儿回镇。</p>
<p>还到酒楼，照例给“张铁匠”打酒，这回，酒保不敢要钱了，说：“小寒哥，这几天就免了，嘿嘿，你可是韩府的娇客，以后，要多关照我们哦！”</p>
<p>玉儿羞红了脸，低下头了；小寒一脸喜气：“谢谢，一定，一定，明天一定要来哦，多喝几杯！”</p>
<p>回到铁匠铺，“张铁匠”又睡去了，这几天，他相当懒了，除了喝，就是睡，打匠，也成业余；幸好，人们也知道这几天他们“忙”，定制的铁具都自动延期了。</p>
<p>这两天花婶来得勤了，每天下午，都会送好酒好菜来。</p>
<p>那双本来期待她到来的眼睛，早已疲倦了，每次她一来，“张铁匠”都自动消失了，小寒只得抱歉；花婶并不在意，她体贴的对象本来就是小寒。</p>
<p>“小寒，你的新婚衣服试穿过没有？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马上给你改！”花婶说。</p>
<p>这会儿，小寒感觉她更像母亲了，眼睛湿湿的，说：“谢谢花婶，我试过了，挺合适的，妈做的，肯定最好了！”</p>
<p>不觉间，他已叫她妈了，花婶更欣喜了，不觉将他揽在怀里，说：“孩子，记得要好好照顾玉儿，知道不？”</p>
<p>“是！谢谢妈！”小寒的态度越来越自然了。</p>
<p>“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一定要赶紧跑，去突厥，找你那个铁大哥，知道吗？”花婶又一次叮嘱。</p>
<p>似乎，她早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该来的，总会来的！</p>
<p>“不，妈，我们一起走，这儿离突厥仅二十里，我们应该很安全的！”小寒的眼睛，还是那样天真。</p>
<p>“但愿吧，唉，要不是你那个师父瞎说话，也许，咱们就不用逃跑了！”花婶的眼睛里有闪着愤怒。</p>
<p>旁边，那又期待的眼睛又黯淡了，那光泽，又被悔恨完全淹没了！</p>
<p>呆了好一会儿，花婶才走了；“张铁匠”才摸出来，又是一阵叹息，他的梦，早已破灭！</p>
<p>“小寒，剑法都练熟了？”周长风不觉一问，他实在找不到话题。</p>
<p>“练熟了，师父，我又想到新的变化了，你要不要瞧瞧？”说着，小寒就要拔剑练了。</p>
<p>“算了，你明天就要和玉儿大婚了，还练什么呀？记住，别学我，好好珍惜玉儿，那丫头挺好的，希望，你别走我的老路，剑法固然重要，老婆更重要！”他终于说出了实话。</p>
<p>“是，谢谢师父，我会好好照顾玉儿的！”小寒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温柔。</p>
<p>“嗯，那我就放心了；翠云说得对，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赶紧往突厥那边跑，去找你的那个铁大哥，也可以直接找颉利可汗，他和你父亲是好朋友！”周长说。</p>
<p>“是，最多后天，咱们就去突厥！”小寒说。</p>
<p>“啊，对了，这个盒子，是你母亲给你的，她是太子妃，听说她还住在原来的宫中，好像李治也没为难她，有机会，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说完，周长风递给小寒一个盒子。</p>
<p>“奇怪，这个盒子怎么是锁住的？怎么打开？”说完，小寒拔出长剑，就要动手。</p>
<p>“钥匙在你母亲那儿，她说，等有机会，你带了盒子去，就知道里面的秘密了！这也是你和她相认的凭证，记住，不要弄丢了！”周长风再次叮嘱。</p>
<p>“知道了，师父，你快去休息吧，我再练会儿剑，就去睡！”小寒说。</p>
<p>“小寒，你是习武奇才，我该教你的，这两天都教了，有机会，你可以去华山，找找剑圣，也许，他会给你机会的；只有学了他的剑招，你才会练成真正的第一流剑法！”周长风说。</p>
<p>“是，师父，我会的，我们的断水剑法也不错，相信可以和他一较长短！”小寒自信地说。</p>
<p>“别傻了，剑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他的剑法，早超越了剑法本身，那是道，是至高无上的感觉，也许，你可以成为他的弟子！”周长风的脸上顿时泛起了尊敬。</p>
<p>“是，师父，你放心，我一定执弟子之礼拜见剑圣的！”小寒来了兴趣：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见那个剑圣！</p>
<p>第二天一早，小寒仍不改规律，依旧给“张铁匠”泡茶，然后，站桩，又拉了会风箱。</p>
<p>张铁匠只随便打了几下铁，就说：“小寒，够了，你该穿新郎服了，去吧，去韩家成亲吧！不是早说好了，今晚，你们就在韩家洞房花烛吧！”</p>
<p>“师父不去吗？”小寒晓得，他只怕不会去了。</p>
<p>“不去了，去了，也会被翠云骂，算了，我认了，谁让我对不起她呢？”说完，他又是老泪纵横。</p>
<p>这时，韩傲天却来了，一见面，他就说：“师兄，走吧，新衣服我都给你带来了，师妹亲手缝制的！”</p>
<p>说完，将衣服递给了周长风；他浑身一颤：“真的？翠云亲手做的？”</p>
<p>“对，师兄，别小心眼了，走吧，咱们都是小寒和玉儿长辈，对不对？”韩傲天的眼睛里充满着热量。</p>
<p>他将周长风彻底融化了，终于，他换上新装，去韩家了，临了，又回头说：“小寒，快点，别让玉儿等，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p>
<p>他脸上的喜悦，足以将正在落下的雪融化；雪花，仍一片片不断飘洒，北国的冬天，正是雪的世界。</p>
<p>小寒又再练了会剑，才收拾心情，穿好新郎装，去韩家了，同行的，还有踏雪，和手上的黑雪。</p>
<p>看见他的装束，花婶感觉好笑，赶紧说：“傻小子，怎么连马和剑都带来了？也罢，小寒，将剑放到你们的新床底下；马嘛，牵到咱们家马厩里，哈哈！”</p>
<p>待他收拾完毕，喜娘就赶紧带他去拜堂了，正好，吉时已到。</p>
<p>和玉儿拜过三位老人，进了新房，他迫不及待挑开喜帕，亲了一下玉儿，高兴地说：“玉儿，这下你可真是我媳妇儿，好高兴哦，玉儿，我爱你！”说完，就在她害羞且喜的脸上吻了几下，才撒手。</p>
<p>“小寒哥，我也好高兴啊，咱们终于成婚了，我早就决定了，非你不嫁，幸好，爹爹妈妈不反对，嘻嘻！”玉儿也回吻了他几下。</p>
<p>“喂，新郎官，别只顾高兴，你还得出来，给大伙敬敬酒，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喜娘赶紧催他了。</p>
<p>“是是是，谢谢喜娘！”小寒赶紧回答，又说：“玉儿，等我哈，一会儿我就回来！”</p>
<p>“嗯，小寒哥，我等你！”玉儿的脸上已是一片羞红。</p>
<p>那样子，看得小寒几乎挪不动步子；只得赶紧收拾情怀，才随喜娘去了。</p>
<p>三河镇的乡亲很热情，几乎全都到了；可一个个都懂礼数，只让小寒喝了三杯就放他回去洞房了；他们却不放过“张铁匠”了，人们个个都向他敬酒，他却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他又喝醉了。</p>
<p>夜慢慢降临了，人们都回去了，“张铁匠”也回去了。</p>
<p>韩氏夫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脸上尽是一片喜悦；雪，漫天的雪花，仍在不停飞舞。</p>
<p>洞房内，小寒和玉儿早早休息了，今天，小寒没有看雪的心情，他的眼睛里，只有玉儿，玉儿，才是他最美的雪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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