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发明镗床
肇新寨外，三架大型水车重新矗立在北门江畔，水车缓慢转动着，为兵工厂的水力锻锤和各种机床提供动力。姜明已经计划在江上修筑一条大坝，积蓄水能，这样便能架设更多的水车，满足日益增长的动力需求。
“我看这台机器的样子和钻床差不多，只是块头更大，刀具不同，不知督军制造这架机床用来做什么？”一位年轻的工人纳闷道。
“督军自有他的道理，咱们这些人如何能猜出来？”
“是啊！整座寨子的哪家工厂是不督军建造？哪台机器不是督军设计？每种机器都自有用处，督军的深意岂是咱们能明白的？”
一群工人围在一台大型机器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等姜明走过来后，众人纷纷回头，打招呼道：“见过督军。”
姜明颔首示意，淡淡道：“免礼，刚才看你们在这聊天，可是在讨论这台机器？”
“我们观这台机器的结构和钻床、车床差不多，不知是何名称？它的作用是？”
姜明笑道：“这种机器叫镗床，它的机器结构和钻床相似，刀具叫做镗刀，其外观有点像车床的车刀，是专门用来加工大炮内膛的。”
镗床，利用镗刀对工件已有的预制孔进行镗削的机床，提前800多年问世了。镗床的结构并不复杂，将钻床的麻花钻换成镗刀即可。实际在公元15世纪，西方就出现了利用水力驱动的镗床，用于加工炮镗。
历史上第一台现代意义的镗床是英国人威尔金森发明的，瓦特发明蒸汽机后，汽缸的加工精度就成了蒸汽机的关键问题。威尔金森在1776年制造了一台较为精确镗床，用于加工蒸汽机的汽缸，解决了制造汽缸的精度问题。
从后世的历史看，镗床出现在“莫兹利车床”之前，说明它的制造工艺并不难。镗床不需要像车床一样，严格控制车刀的匀速运动，完全可以手工控制预制孔的进给，只需要镗刀对预制孔不断镗削就行。
镗床的工作原理是：主轴上的镗刀做旋转运动，人工控制工件做进给运动，镗刀不断刨削工件孔洞的内壁，扩大孔洞的直径，使得孔洞的内壁更加光滑。
待姜明讲解了镗床的结构和工作原理后，江小鱼问道：“听完督军的介绍，这镗床的制造其实并不难，为何督军现在才制造镗床呢？为何不与车床一并制造出来？”
其他工人也是微微点头，这镗床不就是大块头的钻床，再将群钻换成镗刀嘛！完全可以同时制造出来，何必等到现在呢？
你们以为我不想把镗床制造出来吗？姜明心中纳闷道，不是刚设计出钻床就要打仗了嘛？当然是直接铸炮来的方便，何必分散资源搞镗床。
不过领导都是伟光正嘛，姜明脸上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淡淡道：“事有轻重缓急，铜铸的大炮就足够震慑敌人，自然不需要用镗床对炮膛进一步加工。但是，我们需要不断改进火炮的制造工艺，有了镗床，火炮的工艺更加精良，威力也进一步提升。”
“原来如此，督军当真是心思缜密。”
江小鱼派人将炮筒抬到镗床的可移动支架上，移动支架的位置，让镗刀紧贴着炮膛内壁。
镗刀是镗床的核心部件，它的形状像圆棒上多了一小片凸起的刀片，可以刮削炮膛的内壁，镗刀是用含碳量0.9%的高碳钢铸造成形，再在磨床上磨出锋利的刀刃。
打开水渠的闸门，水车驱动镗床的主轴旋转，镗刀沿着炮膛的内壁旋转起来，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同时刮出了一层薄薄的铜皮。
从莫式硬度看，黄铜的硬度为3.5，高碳钢硬度接近5，高于黄铜1个数量级，切削黄铜就如砍刀切菜一般。黄铜火炮的炮膛在镗刀的镗削下，原本光滑的炮膛内壁变得更加光亮，犹如明镜一般。
“缓慢移动炮膛向前，让镗刀镗削炮膛深处。”姜明正集中精力指挥工人的操作。
炮筒固定在导轨上，随着200公斤重的炮筒不断缓慢移动，镗刀已经深入炮膛，第一次镗削完成。姜明检查一遍炮膛内壁后，说道：“不错，内壁光滑紧致，还算成功，现在进行第二次镗削。”
对炮膛进行镗削，并不是一次就完事的，要进行多次操作，直到炮膛达到目标直径和光滑程度，镗削才算完成。
经过镗削后的大炮，炮膛内壁的沙眼和凹凸不平的地方，都已经削平，表面光滑。镗床加工过的大炮，其炮膛游隙可以达到1/40，超过现在1/20精度，更是远远超出普通铸造工艺1/10的水平。
火炮的游隙越小，气密性越强，威力也越大，相应的火药用量也减少。革命军的火炮和火枪的弹药比约为4:1，而16世纪的弹药比普遍为2.5:1，但枪炮的威力却毫不逊色。主要原因有两点：其一，革命军的火药经过专门的提纯，威力更大，配比科学，而且是颗粒状火药，后世16世纪的火药杂质较多，粒状火药到18世纪才开始应用；其二，革命军的枪炮起点高，炮是锻铸合一，而枪是钻制，游隙远小于铸造炮管和卷制枪管。
黄铜炮管镗削完成后，其他人纷纷查看炮膛的变化。
作为兵工厂的一把手，江小鱼知道炮的内壁越光滑，质量越好，查验一番后，道：“刚才江某用手抚摸了一遍炮膛内壁，发现炮膛光滑紧致，果然质量更上一层。”
姜明点点头，道：“以后黄铜炮铸好后，都要用镗床加工一番，再送到部队；等工人熟练掌握镗床使用后，咱们直接镗造更大口径的火炮。”
“江某记住了。”
有了镗床后，姜明可以先铸一根厚厚的铜管，再利用镗床扩大炮膛的直径，加工出威力更大的火炮。
“哼哼，之前的火炮不过餐前小菜，真正的盛宴还在后面。历史上的太监汉国，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就成为我的第一个踏脚石吧！”
看着黄灿灿的大炮，姜明紧握双拳，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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