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鲸鱼全身宝
“姐夫，为什么鲸鱼骨头也要拖回儋州？”看到水手们正在将鲸鱼骨骼吊到甲板上，孙皓便向姜明问道。
“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捕鲸吗？”看到孙皓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姜明笑了笑，继续道：“鲸鱼肉营养丰富，口感与猪肉相差无几，每头鲸鱼足够整个海南百姓食用；但是除了最表面的鱼肉，鲸鱼身体内的油脂和骨骼都有大用处。”
然后，姜明便给孙皓细细讲解鲸鱼的开发价值。
鲸鱼可以说全身都是宝，内脏、肌肉、骨骼、油脂都有巨大用处。由于目前渔船载重量和技术实力有限，只能捕杀20吨以内的小型鲸鱼，无法捕杀体重150至200吨的蓝鲸，那是海洋巨霸，只能望而兴叹。
以体重20吨的鲸鱼为例，鲸肉、鲸油、鲸骨、内脏占比分别为40%、30%、20%和10%。每捕1头鲸鱼，可以得到1.6万斤鲸肉，足够全岛7万多百姓吃好几天。姜明计划按每斤3文钱的价格便宜卖给百姓，改善百姓们的伙食，顺便赚点小钱。
鲸油可以说是石油工业兴起之前最好的照明燃料19世纪前半叶，鲸油在美国是很重要的油料，因为美国居民普遍使用鲸油作为家庭照明能源。尤其是抹香鲸油，其不仅是上品的照明油料，而且占据着相当大的市场份额，广受民众的熟知与欢迎。
鼎盛时期，美国有近一半的渔船从事捕鲸业，从而支撑着对鲸油燃料的庞大需求。1850年以后，美国对鲸油的需求逐步扩大，鲸油供应上已经愈发吃紧；加之长期的商业竞争，使得一些寡头企业构筑了庞大的鲸油油料购销体系，从而使得鲸油价格的大幅上涨已经不可避免。要不是1859年宾西法尼亚州发现石油，或许美国海岸的鲸鱼会被捕杀殆尽。
鲸鱼骨骼是重要的肥料，骨骼含有丰富的磷酸二钙、磷酸三钙等物质，是重要的磷肥。后世在没有发现大型磷矿之前，便是利用动物骨骼制成骨粉，再配制成磷肥。
鲸鱼内脏也有重要的用途，除了可以食用，像抹香鲸的肠道内有龙涎香，部分内脏还能用来提取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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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返回儋州港后，姜明便指挥水手将鲸鱼运到指定的专门的加工厂。鲸鱼肉除了直接供到军营，剩下的部分卖到老俞的肉制品厂，再转卖给百姓或者制成腌肉。鲸鱼皮送到送到女子工坊，用来生产皮鞋、皮衣和鲸皮帐蓬，一条鲸鱼的表皮可以生产出一千多双皮鞋。
“姐夫，我想去看看鲸油和鲸骨的加工。”听姜明讲了一通鲸鱼的用途，孙皓自然大感兴趣，便恳请去加工厂看看。
“就知道你会追根究底。”姜明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走吧，咱们去加工厂。”
鲸鱼加工厂的第一个车间用来加工骨粉，生产磷肥。玉米是一种对磷肥需求比较多的农作物，如果对玉米施以磷肥，可以大幅提升产量。虽然动物骨骼都含有磷酸钙，但其它动物的骨骼收集起来麻烦，而一头重20吨的鲸鱼能够得到4吨骨粉，利于集中生产。否则还得雇人专门收集各种动物骨骼，显然非常麻烦。
骨骼含有丰富的钙、磷、钾等多种矿物质和微量元素，有利于作物生长，但骨胶、脂肪等成分不易被作物吸收，因此需要做脱脂处理。
骨粉车间有一个水泥砌成的石灰池，鲸鱼骨与生石灰堆放在池子中，加入水后，生石灰与水反应合成氢氧化钙，并放出热量，氢氧化钙与骨胶反应，生成可溶性物质，除去骨骼中的脂肪，同是骨骼中的盐分也释放出来。
取出经过石灰池熬煮后的鲸鱼骨，放到外面的水泥地面暴晒，一般1至2周即可，里面的水分充分蒸发，海南处于热带，温度和风量充足，晒1周便充分干燥。
鲸鱼骨暴晒后，便需要碎制成粉。鲸鱼骨骼比较大，需要先用颚式破碎机破碎成小块的骨头，再用大型石磨压成粉末状。最后混入少量草木灰，包装得到磷肥。不像关中、中原的土地被开垦了几千年，海南的土地开发时间不长，土壤的肥力很强，玉米地只需要施以少量的磷肥既可，按每亩施20公斤计算，每只鲸鱼可以满足200亩土地的磷肥需求。
“那是不是用猪骨、兽骨也能制成肥料？”看了磷肥的制作流程，孙皓忍不住问道。
“那是当然，你回家就可以试试。”
加工厂的第二个车间用于提炼鲸油和鲸蜡。
鲸蜡位于颅骨内，是制造蜡烛的重要原料，革命军没有照明油料，只有姜明等少数人可以享有蜂蜡，白蜡虫还在培育当中，所以鲸蜡对革命军非常重要。
将鲸鱼的颅骨切开一道口子，从颅腔内掏出鲸蜡，鲸蜡在空气中会凝结成白色的软脂状物质。每头鲸鱼可以获得约2000升鲸蜡。按每根蜡烛直径2cm，长20cm计算，体积约63ml，因此可以制造出3万多根蜡烛。
鲸油是鲸鱼的皮下组织、内脏和骨经熬煮而得的油脂。制作工艺简单，从鲸鱼体内取出的皮下脂肪，放到大型的铁锅中煮沸，用粗麻布过滤杂质，便得到鲸油。鲸油的主要成分是十六碳不饱和脂肪酸，可以食用，也是制造肥皂、润滑油的重要原料。
看到鲸鱼在这里剥皮拆骨，孙皓脸上一阵惨白，便拉了拉姜明的袖子，说道：“要不咱们回去吧，看着怪吓人的。”
姜明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指导一下他们制造润滑油。”
“那姐夫你自己小心。”说完，孙皓便先离开了加工厂。
由于姜明带来了各式机床，也生产了打谷机、水力碾米机等机器，润滑油的需求大大增加，可以动物滑脂的润滑效果差，特别是在高温环境下，动物油脂的粘度大大降低，润滑效果不佳。
鲸油的主要成分是十六、十八和二十碳的不饱和脂肪酸甘油酯，在高温下粘度不变，是生产润滑油的重要原料。鲸油并不是直接用作润滑剂，需要先用硫磺硫化，在融热的鲸油中加入单质硫，改善鲸油的分子结构，最终变成优质的润滑剂。
鲸油的硫化比较简单，姜明在一旁指导工人的操作：“把鲸油倒入锅中，加热搅拌，缓慢撒入硫磺粉，注意硫粉要均匀撒入。”
姜明在工厂实习的时候，听老师傅讲过润滑鲸油，而且机械的教材中也提到过润滑油的硫化，因此他才会想到用硫化鲸油作润滑剂。
大约1个小时后，一名工人送来一罐鲸油请姜明检查，粘度适中，整体满意。
“有了硫化鲸油，将来的蒸汽机才不怕没有润滑剂。”
姜明带着科技小组已经开始研制蒸汽机，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问世。蒸汽机的活塞需要在几百度的高温下工作，对润滑油的要求甚高，在没有石油化工之前，硫化鲸油便是最合适的润滑剂。
按姜明的判断，捕鲸后，海南百姓的生活将会进入新台阶，衣服、照明、饮食、机械、农业都能从鲸鱼身上得到原料。皮鞋可以替代粗鄙的草鞋，百姓能吃到便宜的肉，晚上连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蜡烛也将进入寻常百姓家里。
没办法，鲸鱼实在太大了，捕杀1头鲸鱼可以带来1.6万斤鱼肉、3万多根蜡烛、大量的肥料和皮革、以及几千斤鲸油，海南百姓都能从中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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