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铁齿铜牙
“简直放肆！”
南蛮羽司快步走出去，兹身戾气瞬间爆发，出去看到被禁军压的跪在地上的几个内官，怒火蹿起，走到叶风华面前时，戾气消失眼神中尽是担心。
“被打了？伤到哪儿了？这帮混账！”
“嘶~”
叶风华吃痛一声，趁机拽住怒气冲冲要去找那几个内官算账的南蛮羽司。
“哪疼？手臂吗？”南蛮羽司紧张地看着一直端着的手臂，急的大吼，“太医，去找太医！”
“不用。”叶风华叫住要走的大内官，握住南蛮羽司的手时才发现他的手都在发颤，心下一紧，握紧了些，“阿司，我没事，而且，太医的医术哪里有你好？你帮我看看就好了。”
“对！对，我来，我来，慢点，我们进去……”南蛮羽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进养心殿。
在包扎的时候，她将发生的事情原委都据实告知。
后又传见欣兰，欣兰将莫兰如何逼死林夕儿的事情说出后，就一直跪在林夕儿的身边哭着。
她看在眼中，心下十分的不是滋味。
这才短短半日没见，再见就已经是阴阳相隔。
林夕儿，才十九岁啊。
那几个内官被一顿毒打之后，供认不讳，签下供状后被拖到殿外乱棍打死。
惨叫声此起彼伏，虽然是白天，但是还是显得十分瘆人。
但是对叶风华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前世她在战场上听到的惨声比这个要惨烈十倍，那才当真是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软，直颤心底深处的声音。
至于莫兰……叶风华眉心紧锁。
阿司并没有将她传召过来，而是直接将她打入天牢，交由大理部来审。
她现下最担心的就是林、莫两家，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的谏官。
这两个人在朝中都有举足轻重的权势，要是他们两个闹起来，怕是朝堂上又要掀起风云。
这种预感很快就灵验，原本交好的林、莫两家，因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
林家要求给一个公道，一命抵一命。
莫家则是极力保护莫兰，为其开脱罪责，将林夕儿的死全部归咎于林夕儿品行不端，回坏了名节羞愧才自戕。
这个理由林家自是不会同意，一时间，朝堂诸公都避讳着这件事情，更是躲着林、莫两家远远的，生怕这场导火索会引烧到自己的身上。
养心殿中，南蛮羽司望着地下跪在地上的莫源，头痛地揉了揉的头。
上午林家来哭，下午莫家来闹。
当着是把他这个养心殿当做是菜市场了！
“皇上，臣侍奉过三朝，每一朝臣都是矜矜业业，忠心不二。如今，臣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入了狱，臣这个心……痛啊！”
南蛮羽司抬眼，瞧着满脸痛心捶胸的林源，心思微沉几分，放下手，正襟危坐，“莫大人这是在威胁朕？”
这话中明里暗里就是在指桑骂槐，要是他惩治了莫兰，就是伤了老臣的心，届时，他这位三朝元老的谏官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臣惶恐，臣绝不敢威胁皇上。”莫源说的不卑不亢，眼神中始终带着一股子的狠劲，“臣只是可怜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蒙冤受屈，要是不有所作为，只怕臣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请皇上可怜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臣都到了这个年纪，经不起丧女之痛啊……”
“你经不起丧女之痛，难道林大人就能经的起吗？”南蛮羽司被呱噪的心烦，一巴掌拍在桌上，“兰妃逼死林妃是证据确凿，有人证物证，你不去教导她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纵容，还跑到朕这里来闹。
莫源，你究竟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
莫源抱拳作揖，长久之后，缓缓站起，神色清冷肃穆，“自古开天辟地，建立王朝开设后宫以来，有多少妃嫔都是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哪朝哪代的皇帝深究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
皇上不仅在臣的眼中，更是在臣的心中，臣敬佩臣服皇上，也希望皇上莫要伤了臣的心才好。
林妃做出那等荒唐之事来，就算不自戕，按照祖宗的规矩也断断是容不下她的，她终究是难逃这一劫。
所以，这都是她的命，是她咎由自取，因果报应。又关臣的女儿什么事？”
“莫源！”南蛮羽司气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对朕说话！”
“臣不敢。”莫源作揖，起身时神色越发的肃穆，“臣身为谏官，那就是皇上的镜子，皇上有了错误的认知，臣就要来提醒。
一个人说话就能将另一个逼死，这件事情光是听起来就觉得荒谬。如果那个人不是一心求死，又怎么会被人说的真的求了死？
臣还听闻，当日林妃从养心殿出去的时候，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口中一直高呼让皇上杀了她，由此可见，她是抱了求死之心。
如果一定要说是被人逼得，那么最大的罪魁祸首也不应该是臣的女儿。”
南蛮羽司冷笑，“你的意思，最大的罪魁祸首是朕？”
“臣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还请皇上念在臣心忧爱女的份上原谅臣冒犯之罪。”
“莫大人真不愧是本朝的铁嘴钢牙，恐怕都能将死人说成活人吧。”
“臣若真的有这个本事，那么现在就去将林妃说活，也了了皇上的烦心事。”
“你了的是你自己的烦心事吧！”
南蛮羽司声调突然增大，袖中拳头紧握。
这个莫源，实在是狂妄的很，一点都不将他放在眼中。
莫源作揖，并无惶恐之意，“皇上情绪波动的厉害，臣先告退，等皇上情绪恢复了，臣再进宫给皇上请安。臣，告退。”
说着，不等回应，径直退了出去。
“好，好一个莫源，真是好的很！”
南蛮羽司抬手推翻奏折，胸腔中像是有一头猛兽在叫嚣。
忽脑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叫来大内官，眉心紧皱，“去太医院，将赵翼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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