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赶鸭子上架
这一次赤鸿让荆晨炼制的并不是一品武器，顶多只能算半品。
荆晨炼制崩石斧，直到快完成的时候才感觉太阳穴稍微有点酸。将板斧淬火后化出体外，他便把板斧交给了赤鸿。
“斧刃不行，手柄也不直。休息一个时辰，再炼一把。”赤鸿看了看荆晨炼制的崩石斧，淡淡说道。
荆晨闭目养神，一个时辰后再度开炉炼制崩石斧。
第二次炼制板斧，荆晨放慢了节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善炼制过程中的缺陷。
又过了一个时辰，荆晨将第二把崩石斧交给了赤鸿。
“有点进步。回去休息吧，两天后来找我，仔细思考每一个细节。”
“哦。”
荆晨回去之后小睡了两个时辰，便调动冥域鬼炎使之接触尸毒，之后又让它靠近不灭之焰，反复循环。
直到最后荆晨心神有些疲累了，便开始回想炼制武器的过程。
当荆晨再度来到石室后，赤鸿又交给他一张石工锤的设计图，同样是没有尺寸标注。
“不需要出锋，比板斧简单多了。”荆晨看着设计图，说道。
石工锤的构造极其简单，只有一个圆柱形的锤头和一根椭圆柱锤柄，根本不需要开刃出锋。
“少说大话。”赤鸿躺在藤椅上，脚朝着墙壁。
荆晨也不多说，开始了石工锤的炼制。经过多次回想炼制武器的过程，荆晨在炼制石工锤时避免了不少曾经犯的错误，赤鸿的提示也少了许多。
一个半个时辰之后，一把石工锤便被荆晨炼制出来了。
“锤柄还是不直，两面锤头大小有差，不圆。休息半个时辰，接着炼制，还得炼制两次。”
“老师，怎样将手柄炼制得笔直啊？”荆晨发问。虽然石工锤的炼制不算难，但是他总是无法将笔直的部分炼到规整。
赤鸿也不说话，只是一手拿着一个木棍，将棍身抵靠在另外一只手里的长剑剑刃上。而后他旋动木棍，木棍身上的一些木屑便被刮擦掉了。
最后一根原本有些弯曲的木棍被修成了一根木柱，又圆又直。
荆晨见到这一幕登时来了灵感，旋转！
休息片刻后荆晨迫不及待的重新炼制石工锤。
没过多久便又到了制范环节，荆晨将金属性真气包裹真气材料后，开始尝试着将真气材料旋转。
但是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真气材料旋动起来异常困难，荆晨费了好大的心力将其旋动后却发现火焰被离心力推开了。
炼制过程陷入了僵局。
荆晨眉头紧皱，思考半晌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老师，你直接跟我说方法不就行了，只给提示让我自己去想方法。
荆晨在心里嘀咕，赤鸿的教导方法让他学得颇累。
控制不灭之焰再度包裹金属性真气和真气材料之后，荆晨驱动念力让最外层的火焰开始绕着真气材料运动，边运动边挤压。
最后随着火焰渐渐降温，一根圆柱形的
手柄开始逐渐显现形状。
赤鸿躺在藤椅上，看着墙上的景象也颇为满意的抚了抚胡须。
脑子就是用来思考的。
“哒。”
荆晨盘坐在地上，脸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控制不灭之焰压缩浓稠的液态真气已经够耗费心力了，更何况是分心控制不灭之焰旋转压缩。
一个时辰之后，又一把石工锤被荆晨炼制出来。
荆晨趴在地上，脑袋里似乎有嗡嗡的鸣响声。
“有进步。”赤鸿只说了一句话。
荆晨闭目养神，他知道石工锤还需要炼制一次。
休憩了两个时辰，荆晨开始了第三次的炼制，等炼制结束后他就已经瘫在了地上。
这次他再将石工锤交给老师的时候，连赤鸿都觉得非常满意。
进步太大了。
赤鸿扔给了他几本书籍，道：“你经验不多，一些尺寸的把握还远远不够。把这几本书看透它，对你日后炼制武器大有裨益。”
荆晨将几本书籍拿在手中，它们是《九章算术》《周髀算经》《孙子算经》《乘除通变本末》等。
“还跟以前一样，回去休息，回想整个炼制过程。一日后来找我。以后你的任务多了一项，就是认识长度。”
荆晨回去之后就是睡大觉，睡醒之后去活动筋骨，找赤炎练手，当然结果必定是挨揍。
下午，荆晨将炼制石工锤的过程过滤几遍之后，便翻开了《九章算术》，这本书籍显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算法。
是了，炼制武器的过程中不可能借用度量工具，只能以熟悉的长度去作比。我经验欠缺，对长度的把握不好，只能依据比例换算。
以熟悉长度换算未知长度，亦是一种可行的方法。譬如一个人对身高概念比较模糊，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看到一个男子身高约莫七个头长，心中便有几分数了，这是正常的身高。
大溏成年男子一般身高在七个头长左右，武人因为习武的原因经常翻转跳跃，食量又大，因此身高会比七个头长高些。荆晨如今已经长开了，身躯颀长，身高几有八个头长。
以熟悉的尺寸去对比丈量其他长度，这个过程自然需要计算，赤鸿给荆晨这基本数学典籍用意便是在此。
在武器设计图中，不可能将所有的长度都标注出来，有些设计图异常繁杂，一些部位若是四方形状，则可能只给出面积，这时候便需要开方计算。更有甚者，有的高品级的武器设计图需要炼器师自己去寻找合适的尺寸，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行。
不能算错，一旦计算出现错误，长度尺寸也便错了。
等荆晨炼制武器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之后，也可以不通过计算，仅靠目测就能知道尺寸多少合适，但是目今他还做不到。
“今有田广十五步，从十六步。问为田几何？答曰：一亩。”
荆晨便开始翻阅《九章算术》，认真研读其中的内容。
旦日，荆晨早早的去了石室，赤鸿也已经在那里等他。
“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不需要完整地炼制一把武器出来，回想了这么多次炼制的细节，对这些细节做专门的训练。现在我来教你认识长度，之后便会考验你的眼力，也就是目测的能力。三日后把这里的所有武器的各个部位的长度给估算出来，错的多了，我敲你。”赤鸿动了动胡子，露出一副怕不怕敲的表情。
荆晨看着老师手里的圆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应道：“是，老师。”
随后赤鸿拿起了一杆一人高的长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刻度。
“一尺十寸，一寸十分，一分十厘，一厘十毫，一毫十丝，一丝十忽，一忽十微。尺、寸、分、厘、毫、丝、忽、微，这些长度你知道多少？”赤鸿问道。
“老师，只知道尺寸和分。”
“词语丝毫不差，就是从此而来的。现在你只需要掌握到分，日后你炼器的造诣提升之后就会发现炼制武器所需要的精度越来越高，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时候一丝一毫的差距所炼制的武器可能就会是一个品级的差距。”赤鸿一脸正色，向荆晨讲述严谨的重要性。
“看来炼制武器真的不是谁都能炼的。”荆晨感叹了一声。
“这还用你说？”
“这杆标尺留你作度量之用，以检验目测的能力。”赤鸿将标尺扔给了荆晨。
“接下来我跟你将角度问题。说起角度便与圆有关，一中同长则为圆。”赤鸿又拿出一个似罗盘似日晷的盘子，上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刻度。
“一圆自中心分角度，一周有三百六十度，一度有六十分，一分六十秒。这个便是度量角度的度盘。”{古代一周三百六十五度多，这里不采用了。}
“这些学生就没有听说过了。”
“给你的几部数学典籍你自己摸索，那不是我需要教学的内容。如果不是你经验欠缺，我也不会跟你讲授这些。孰能生巧，像你师父我，开始炼制武器的时候也没接触这些数学，但依旧能做到作直不偏一秒。”
“老师牛犇！”
“牛你二大爷，这是基础操作。好好听课。”
荆晨摸了摸鼻子，拍个马屁还被骂，脾气真臭。
“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讲的了。以后你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不用回去了。炼制武器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接着炼制。之前每让你炼制武器一天我就给你足够的时间休息和消化，现在可以赶鸭子上架了。这两根短针一个是一分长的，一个是一寸长的。什么时候能将这两个长度铭刻在脑海里，你就可以去重新炼制断水刀了。”赤鸿说罢便躺在了藤椅上，补个回笼觉。
荆晨瞅着手心里的两个短针，一看就看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以指甲在地上划刻度，与手中的短针对比。
“长了。”
“短了。”
“又长了。”
“这次刚好。”
“还是长了。”
……
半日过后石室里的整个地板都是被荆晨画的一分一寸的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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