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师妹凌霜
半个时辰后，荆晨来到一座庄院前，这里就是他的师门——龙胤山庄。
山庄的门口两边没有什么装饰，显得很是平常。敞开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块古朴匾额，上书“龙胤山庄”四个大字，字体飘逸灵动，如龙飞，似凤舞。
这块匾额不知何时挂起，但从匾额经历了无数风雨洗礼留下的痕迹来看，必然是经历了千年以上的光阴。
山庄占地十余里见方，坐落在大溏帝国中月阳城的西北一角，虽说占地面积不小，但山庄内部却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处朴素建筑。
荆晨进了山庄就径直奔向修炼的地方，隐龙山中的龙灵谷。
一盏茶的光景后，荆晨便来到一座小山前，此山高约两百丈，占据了整片山庄约一半的空间，便是隐龙山。
这里如一片原始密林一般，虽无道家秘地那般灵龟匍匐仙鹤腾飞，奇花瑶草兰芝漫野的景象，但自有一种原始的自然之感。山上林木繁茂，野草芃芃，道旁车前狗尾居多，一片葳蕤之色。更有山鸡、野豕之属，为此地添了许多生机。
在隐龙山中间是一片天然的山谷，唤为龙灵谷，它横亘在高约两百丈的山体之中，在其间蜿蜒蛇行。
龙灵谷常年缭绕着云雾，谷内雾气幂历，能见度只能达到十丈距离，这片山谷是龙胤山庄的一片秘地。
距离谷口百丈处立着七块石碑，石碑约有一人高大，碑面平整如镜，其上镂刻着一些纹路，有些像文字，另一些则是一幅幅图画。
荆晨与他的师兄妹每日的修炼内容便是一个时辰打坐收纳清气，将其运转周身，剩下一个时辰便是控制体内真气在碑上镂刻，直至将整个碑面刻满为止。
在最后一块石碑的前面，站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其身长比之荆晨矮了数寸。一袭红裙落至脚踝处，柳腰纤细，上身的衣物稍显紧致，估摸是还未给自己新添衣物，穿的依旧是小了些的衣服，这一包覆下来竟然是有些诱惑的味道，毕竟十四岁少女娇躯如何能像少年一般笔直如剑，自然会有凸翘之处。再观其眉眼，如黛似凤，两眼灿烂星，琼鼻若玉晶莹，樱桃檀口一点点，贝齿微露，肤若凝脂，活脱一个小美人儿。
朦胧的雾气中，更让少女添了些影影绰绰的美。
“师兄，你来了。”少女见到荆晨过来，嫣然启齿。她是荆晨的小师妹，龙胤山庄当代掌门的女儿，凌霜。
荆晨对着凌霜笑了笑，之后在自己的石碑前坐下，扭头看了看自己右边石碑，那是他五师兄的，上面的镂刻已经超过了一半。
看了石碑上的内容，荆晨不禁失笑。
“绝世无敌通天动地烤山鸡，材料：孜然、八角、花椒各七钱研磨成粉……”上面的镂刻内容俨然是一份菜谱。
而荆晨左边的石碑则是凌霜的，上面雕镂的百花争妍，幽莲泣露，红梅傲雪，一幅红尘百花图。毕竟少女心性，总是喜美的，那块石碑碑面上，也有着其余几块石碑没有的七彩陆离。
至于荆晨自己的石碑，则是一副经络骨骼图的上半身，刻功略显粗糙，荆晨对此也是头疼不已。他的师兄师妹都已经能够将真气依附在刻刀或雕具之上，而他却无法做到，甚至连真气外放到指尖都做不到。
他只能将体内真气压缩到手指内部，用手指慢慢地在石碑上将这经络骨骼与穴位一点点的抠出来。
“先打一遍九兽戏吧。如果能凝聚龙气精华形成龙亢，说不定能解决我无法熟练运用真气的问题。”荆晨自语。他镂刻石碑的速度极慢，除非能够熟练运气，否则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成镂刻。
“九兽戏”并不是一种功法，而是类似五禽戏的一种强身方法，它是模拟九种龙似禽兽的动作，让习练者体内的龙气精华蜕变的法门。当然这种方法只针对龙胤流的弟子有效，对于其他人而言，九兽戏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本来九兽戏并不是荆晨和他的师兄妹如今能够习练出效果的，只不过荆晨吵嚷着自己不能运用真气，他的师父——凌落才将这部法门给了他，他的师兄妹们也习练过，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九兽戏荆晨也打了好多年，同样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一年前忽然有了效果，荆晨便坚持了下去。
龙胤流的弟子体内的真气中含有龙气精华，渗入了脏腑中，九兽戏则是让这些精华从五脏心肝脾肺肾中压榨出来，连通五官舌目口鼻耳，之后对应四肢和躯干骨，最后汇聚脊梁骨形成龙亢。
“希望能凝成龙亢，有效运转真气。”荆晨心里期待着。
他如今已经快将体内的龙气精华汇聚成为龙亢了，如果他能凝聚龙亢，再能够有效运气的话，他有信心打败他的大师兄，从而获得师父的认可，让他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荆晨是个孤儿，自小被他师父收养，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山谷中，荆晨的身影不停地在变换动作，时而如鹿抵角，时而似蛇捕猎。
凌霜见荆晨在演练九兽戏，也跟
在他的身后，随之动作。这些年来，荆晨总是在龙灵谷逗留最晚的一个，而凌霜也就一直陪着荆晨修炼。
在荆晨的身后，凌霜嘴角微微扬起，她很喜欢与师兄在一起的时刻。
“师妹，你动作错了。”在凌霜出神之际，荆晨停止了动作，对着凌霜道。
“哪……哪里错了？”
“鹿抵角需要双手屈中指和无名指，其余六指伸长，手腕并在头顶两侧。”荆晨双手演示着，对凌霜说道。
凌霜嘟起了嘴，九兽戏的一些动作是模拟野兽的，姿势并不是十分美观，如果不是想陪着她师兄，她才不愿意做那些动作呢。
看着荆晨一脸认真的表情，凌霜只得照着荆晨演示的动作做了一遍，心里却在骂她这个师兄大笨蛋。
“你这个也不对。”就在凌霜左右摆腰的时候，荆晨又皱着眉头开口。
“鲤游于水，是模仿鲤鱼游泳的动作，鲤鱼的力量都在尾上，人的力量在腰上，所以要左右下腰，你都成不倒翁了。”
随后荆晨便又自行演示了一遍。
“好难看啊。”凌霜蹙着蛾眉，嘀咕道，然后不情愿地扭起了腰肢。
“不行，幅度不够大。这个动作最后的鲤跃龙门动作要做到这种程度。”
荆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抛向半空，而后一跃而起，于半空中倒竖，随后他双脚并起，腰间发力往侧边一甩。
“啪！”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便在空中被荆晨的脚边一抽，碎成了石屑。
“就像我刚才那样。”落地后，荆晨开口道。
凌霜只得在荆晨的注视下，极不情愿地往侧面折腰。
看了凌霜不标准的动作，荆晨上前一步，一手抄进凌霜的腋下，一手抚着凌霜的腰间，兀自说道：“再折一些。”
被荆晨触摸两处私密的地方，凌霜的俏脸登时发烫起来，细声呢喃道：“师兄，你……你怎么能碰女孩子家的腰……”
“师妹你说什么？”荆晨听力不佳，根本没听到凌霜在说什么。
荆晨听不到声音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靠近一些，此时他与凌霜的距离又近了许多，加上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那手上的温度将凌霜烫得酥酥麻麻的。
凌霜的心跳得飞快，晶莹的鼻翼翕动着，浑身都起了细汗。
“没……没什么，师……兄，这九兽戏姿势太不雅了，我不练了。”
凌霜连忙后退了几步，呼吸有些粗重。
“师兄，我都好久没有跟你交手切磋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切磋一场吧。”凌霜不想让荆晨察觉到她的异常，便提出了切磋的提议。
“我又打不过你。”荆晨摇着头说道，根本没注意到凌霜羞红的耳根。虽说已经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可是荆晨的确一点情愫都不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你是很喜欢跟我交手的。”
荆晨皱了皱眉头，他的师兄们警告过他不许再和小师妹交手。自从荆晨有了自己的招式风格之后，他尤其喜欢打人三处地方：脸、胸和小腹，打脸捶胸捅小腹。而且因为荆晨无法有效运气，对战时难以破除对方的气防，所以久而久之，他在对战时都是见缝插针，只要能打到对方，才不管是哪个部位。
有一次荆晨掴了他大师兄的脸庞，重捶二师兄的胸膛，狠捅三师兄的小腹，赏他五师兄一记撩阴脚，结果荆晨被他四个师兄一起按在地上教训。
荆晨记得很清楚，那时他的四个师兄说不准他和小师妹交手。荆晨虽然很费解，不过从那时起，他就没和他的小师妹切磋过了。
而那个时候，正是凌霜逐渐长开了的年纪，脸庞越来越水灵，前面的两朵棉桃也逐渐开始有了青涩的轮廓。
荆晨的那种见缝插针的招式风格，也的确不适合与女子切磋，指不定就碰到了什么柔软或私密之处。
“师妹天天都陪我练九兽戏，现在让我跟她切磋，我拒绝了也不好，最多不用多大力气就是了，估计师兄们是怕我力气大，打伤师妹了。再者明天我要上擂台教训人，现在热热手也好。”荆晨想了想，便道，“好吧，就依你。”
“师兄，你要当心了。”凌霜玉足一点，径直冲向了荆晨。
展臂递拳，凌霜一记直拳先探荆晨的胸膛，荆晨左手一推格开凌霜的拳头，不料凌霜遽然变招，一肘顶向了荆晨颈部。
荆晨只将弯曲的左臂一抬，便以小臂挡住了肘击，而后他迈一小步，右手成拳就要捅凌霜的小腹。
“不行，好久没跟师妹对练过，拿捏不好力道，手上不知轻重。”一念及此，荆晨就想将拳头转向防御较强的胸膛。不过他视线一扫，便看见了凌霜胸前微隆的鼓包。
不能打！
最后荆晨不得已，再改拳头的走向，同时将弯曲的中指顶出，以中指指节点在了凌霜的肘部的麻筋上。
凌霜并不知道她的一击未中，已经足够让荆晨攻击她三次了
。
凌霜一击不中，莲步后移，甩了甩酸麻的右臂，她娇喝一声，将真气逼至体表，强化自身的防御，随后便再度攻上。
荆晨见到凌霜冲势甚急，便率先一步抢出，左臂一摆即收。
“啪！”
衣袖被猛烈带动回拉，正好在凌霜必经的路上炸响，而凌霜也因为荆晨袖子所带动的气流和声响，自然而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好机会！”
荆晨因为自身的修为不足，所以在与师兄们对练的过程中，总是奇招不断，路数甚是诡异。
前些时日，他便以这种方法将他五师兄的半边脸打肿了。
此刻荆晨的右臂已经抡了出去，目标直取凌霜的俏脸。
“坏了，不能打小师妹的脸，要不然她以后一定不理我了。”荆晨出招之后才发现他的这记打脸拳不能用在他师妹身上，于是荆晨右脚前送，以臂弯揽住凌霜的玉颈，奋力一甩。
凌霜直接被摔了出去。
“好像师妹哪里都不能打啊。”荆晨皱着眉头嘀咕，与凌霜对战后他才发现以前他对付他师兄的一些招数如踹屁股、拧大腿之类的根本就不能用。
就在荆晨嘀咕的时候，凌霜再次攻来。
“师兄，你功夫比以前进步很多啊。看招！”凌霜将真气逼至手掌，以手作刀向荆晨直劈。
荆晨先是用小臂挡了一下，然而这次他的小臂却被手刀砍得发疼。
“师妹对真气的运用都远超过我，我又不能下重手，师妹还是个女儿家。”心里思量了一下，荆晨就决定利用自己对人体关节的熟悉来应对凌霜的攻击。
于是当凌霜的攻击出现破绽的时候，荆晨就以巧劲击打她关节的薄弱之处，那里经常是难以被真气保护的地方。
十数个回合下来，凌霜全身上下都酸麻酸麻的。
“师兄，你赖皮！老是打我的麻筋。”凌霜撅着嘴，摸着发麻的手肘，气冲冲地道。
“呃……好吧，我不这样了。”
凌霜轻哼了一声，莲步轻挪，离近荆晨后，她双腿交替连扫，向荆晨发起了狂攻。
荆晨自忖还是不方便出拳，便取了凌霜的一个破绽，握住了她的脚腕，之后抡起凌霜往地上一砸。随后的十多个回合，凌霜被摔的浑身脏兮兮的。
“师兄，你哪里学来的这么烦人的招数？”凌霜瞪着荆晨，一双粉拳在荆晨胸膛上一番捶打。
“师妹，我是怕力气大打伤了你，我现在力气涨了很多。”
“不会的！”
瞧着凌霜倔强的表情，荆晨只得挠挠头，道：“好吧，再来。”
之后荆晨在与凌霜切磋的过程中，由于畏手畏脚，反而被凌霜压着打了。
在凌霜一记高位鞭腿落空之后，荆晨眼睛一亮，心道：“击打师妹的后背应该没有问题的。”
随后他聚劲于右拳，一拳轰出，直取凌霜的后背，不过因为担心拳头过重，荆晨将左手箕张，作为肉垫，这样即便击中了凌霜的后背，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就在一掌一拳就要落在凌霜背上的时候，凌霜蓦地转身。
荆晨只觉得左掌掌心传来一股软绵绵的感觉。
他的左手摸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不偏不倚。
随后荆晨的左手像是触电了一样，极速收回，他的心跳急剧加快，脑海都有些空白。
“啊！”
“师兄，不理你了！”
凌霜双手一推，轰在了荆晨的胸膛，将荆晨轰飞两三丈外，随后她双臂护着自己微隆的胸部，蹙着两弯小月眉，瞪着荆晨，脸上像是能掐出血水一样，红色直接从脸上蔓延到了脖颈。
随后凌霜羞恼得直接跑出了龙灵谷。
荆晨翻身坐在地上，体内气息有些不畅，等他心跳恢复正常的时候，凌霜已经不见了踪影。
“师妹，我……不是故意的，早说过不跟你切磋了……”荆晨挠着自己的头发，嘀咕着。少顷，他甩了甩头，不再去想方才尴尬的事情。
“接着练九兽戏吧，刚才指点小师妹的动作，连一遍都没有完成。”
随后荆晨便开始从头演练九兽戏。
谷外，凌霜跑得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回想着被荆晨袭胸的一幕，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死了羞死了。”凌霜捂着发烫的脸颊，羞得直跺脚。
“师兄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他应该是想打我的背部，是我自己转身迎上去的……师兄好像是怕拳头打伤了我，才用左手垫了一下……”
凌霜回望着龙灵谷，嗫嚅道：“我恼他做什么呀，还轰了他两掌，不知道打伤他没有。”
羞赧过后，凌霜只记住了她在荆晨全无防御的时候，排了他两掌，然后便越想越担心，怕下手过重，伤到了荆晨。
“还是回去看看吧，师兄不会真气护体，要受伤的。”心里想着，凌霜便迈步走回了龙灵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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