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冲突
“我说小师弟啊，现在你的王八拳差不多登峰造极了啊。”戚美然笑着对荆晨说道。
“噢！”
荆晨在戚美然的肚子上赏了一记肘击。
“活该，师兄那叫不拘泥于招式。”凌霜抱着荆晨的手臂，对着戚美然皱了皱鼻子。
“昨日师父说我们一个月内不用去龙灵谷了，谷内好像出了点问题。”荆晨道。
凌霜和戚美然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欢喜，可以不用修炼了。
“好久没去街上了，三师兄他们呢？”荆晨想着下午没事，跟师兄们一块儿出去转转。
“三师兄应该在忙他的木牛流马，四师兄嘛，应该去拍卖会转悠了，他就是个奸商。”
戚美然所说的三师兄与四师兄分别是盖昀和景池樾，这二人一个爱钻研鲁班之术，一个喜欢浸淫商经。
龙胤山庄这一代有七个弟子，除了戚美然和凌霜的高堂尚在，其余几人都是凌落夫妇早年收养的孤儿。
“那我们去吧，三师兄和四师兄只喜欢做自己的事情，大师兄二师兄也二十好几了，不愿意跟我们热闹。”凌霜道。
随后三人出了山庄便向月阳城繁华处行去。
月阳城是大溏帝国规模不小的一座城市，城市大部分区域都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尤以东南地区繁华最盛，以“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来形容都不为过。
不过城市的西北部分就明显风格迥异了，尤其是西北一隅方圆二十里的地方比较宁静，繁华程度也与其他地域大相径庭，因为龙胤山庄就坐落于这片地域。
月阳城因为有龙胤山庄的存在，富人极多。光是内外两院的弟子，就有不少是王公大臣的子嗣。这些公子王孙从来不缺钱花，他们的存在着实让月阳城的贸易发展的极好，也让城里人富庶了不少。更何况在月阳城的东南区域尚有一些黑白两道的生意如地下格斗场等，更加促进了各种商业的发展。
因此以月阳城的经济来说，普通家庭若是想保证顿顿有肉吃，一年收入要有五十金币，这种收入水平算是小康百姓的标准。其余城市若是有着数量不少的肄武者，会更繁华，其中的百姓的收入也会更高。但不富庶的地区是否跟月阳城标准一样便说不准了。
城内偏西北方向的一条街上有着各种贩卖小吃的摊点，这条街名为月光街，是荆晨师兄妹们常去的地方。
三人正行走间忽然见到前面有一片人群，还有叫嚷声传过来。三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少年围住了一个老大爷。
“你说你怎么赔吧。”
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在老大爷面前厉声训斥，老大爷无奈只得给这群人跪下。
“唉，这位大爷真是倒霉，拉车的牛失控了，结果一锅油倒在了人家买的新衣服上。”人群中有人这样议论。
等荆晨挤进人群内圈，才发现跪在地上的正是在月光街卖麻花的老大爷，便连忙上前去扶起。
“你给我跪在那儿！”红衣少年一脚踹去，将麻花大爷踹得在地上
滚了两圈。 “你干什么！”荆晨一声怒吼，站在麻花大爷的身前，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怒视出手的少年。
“阿乐，别这么粗鲁嘛。”另外一个面如冠玉的俊朗少年走过来，站在荆晨与那个名为阿乐的少年之间。
荆晨这时才发现这几人身躯硬朗，手背间青筋凸起，走起路来，步履刚健。
“肄武者？”荆晨眉头稍攒，推测这几个少年的身份。
“时鹰，真是抱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阿乐面色歉然地对着劝架的俊朗少年说道。
时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荆晨，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随后阿乐又看向荆晨，道：“小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个老头把油泼到了我们买的衣服上，而这衣服是我们几个凑钱买的送给时鹰的。”
“泼了油拿去洗了不就行了。为何动手？”荆晨冷声道。他很是看不惯这些依仗武力欺凌弱小的恶霸。
“洗？你倒是洗洗看。”阿乐将地上的衣物扔到荆晨面前。
这件衣物因为被猪油泼洒过，其上的花纹已然掉色，再怎么清洗也是徒然。
“小师弟，别多管闲事，这事情交给月阳城的县令处理更好。”戚美然上来拉住荆晨，他方才已在人群中问出了大概发生了何事：阿乐与另外两个少年买了衣服送给时鹰。四人便在路旁的茶铺喝茶，碰巧麻花大爷驾牛走过，阿乐穿着红袍正好走到路中央，老牛突然失控冲向阿乐，阿乐慌不择路将老牛引向了茶铺，结果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凌霜也上去扶起了麻花大爷。
“这该死的牛，弄坏了人家的衣服，我这一年都白干了。”麻花大爷说着便抹起了泪。
荆晨见麻花大爷这般模样也是一阵心酸，他经常在麻花大爷那里吃麻花，也算是熟客。麻花大爷为人很好，老实本分，这么大年纪还经营生意，很不容易。
“小伙子，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是老头子倒霉。该赔的我会赔给他们。”麻花大爷道。
“那就再好不过。”阿乐抱臂道。
“不是这样的，是那个红衣哥哥说牛怕红色的，其他几个大哥哥不信，红衣哥哥才走到路中央去的。”一个稚嫩的声音蓦地的响起，众人闻声目光急转，才看见出声的是个小女孩，蹲在茶铺的一张桌子腿边。
荆晨听了之后，立刻跑到小女孩身边问道：“小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荆晨，随后点点头道：“是真的，我当时就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底下捡石子，那油锅还差点砸到我了呢。”
荆晨听罢之后大喝一声：“混账！”
阿乐此时铁青着脸，一脚将身边的凳子踏个稀碎，对着一旁的茶铺老板娘恶狠狠地道：“老板，你家小孩胡说八道你不管吗。”
老板娘被他这一吓连忙跑过去抱起小女孩，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别乱说话！”
“娘，我说的是真话，你不要打我。”小女孩委屈道。
老板娘闻言又在小女孩
屁股上狠狠抽了几巴掌，听着让人心疼。小女孩趴在她娘怀里大哭，被抱走了。
荆晨此时脸铁青的难看，转身对麻花大爷道：“大爷你走，错不在你。是他们自作自受。”
“你找死！”
阿乐一听荆晨让人走，立刻暴起向荆晨攻去，荆晨一个踏步迎上，今日他非要教训这一伙地痞。
然而还未等两人再进一步，阿乐被时鹰拦下，而荆晨也被戚美然拦下。
“小师弟，大庭广众不能伤人。”
荆晨被戚美然拉住，顿时牙磨得咯咯直响。这里是月阳城主街道，他的确不能动手。
另一边阿乐则是向时鹰投向了疑惑的眼神。
“他是武门弟子，你先动手的话，只能白挨打。”时鹰小声道。
阿乐闻言便收了全身的气力。
“不如这样吧，要么去见官，要么原价赔偿。”时鹰道。
“见官就见官。”荆晨一把甩去了戚美然的手。
时鹰轻笑一声道：“见官可是需要证人。这里谁都看见了那个老头弄坏了我们的东西，随便拉个人都是证人。你们呢？”
荆晨目光转向茶铺深处，茶铺老板娘抱着小女孩进了院内，铺里还留有小女孩的啜泣之声，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四周人群。
人群里知道荆晨一行是武门弟子的并没有几个，一个个都躲避着荆晨的眼神，时鹰他们可是富贵子弟，没人愿意招惹。
见到周围的人这样的态度，荆晨双拳紧握，一口恶气如鲠在喉。
“小伙子，没事的，老头子我赔他们吧，谢谢你们了。多少钱？”麻花大爷问道。
“原价三百金币，不信自己去问。”阿乐道。
麻花大爷一开始就知道那件衣服价值不低，光是腰间的玉佩就不像假货，这一听报价登时要晕了过去。
荆晨和凌霜见状一把将其扶住。
“我这几年攒的钱都留着赎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别人家当丫鬟，她过得不好，老是受人欺负……”话还未说完，麻花大爷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过去了。
“大爷！”荆晨叫道。幸运的是他学过医理，一掐麻花大爷人中，将其救醒了。
“大爷，你放心吧，我来帮你赔，顶多以后到你那里吃麻花不结账便是了。”说罢荆晨手往腰间一伸，拎出一个钱袋，手臂一挥金闪闪的金币倾洒而出。
“三百金币，拿去吧。”
只听四道“噗”声响了起来，众人再看向四人时，除时鹰以外，其余三名少年都双腿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
而时鹰则是满脸铁青之色，右手紧握着。
“走！”荆晨搀着麻花大爷，戚美然与凌霜赶着牛车向街道尽头走去。
半晌后时鹰才松开紧攥的手掌，一枚金币深深嵌进了他的手心里。其余三人膝盖也被金币砸伤，一时竟然起不来。
时鹰一脸的狠戾之色，切齿道：“武门弟子，很了不起吗？没有了气海你就是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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